几分钟后,曾经是南之易的学生、赣西农科所组研究员杨忠春正式登场。
他二十七八的模样,个子不高,短短的寸头,浓眉大眼五官明晰,说不上帅,但是很有几分英气。
杨忠春大步迈入法庭,接着到证人席上坐下,两眼平视前方目不斜视的模样,看都不看南之易一眼。
原告方的证人,自然是原告先发问。
王齐向杨忠春提了十几个问题,而杨忠春一个个仔细地回答,说了快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的作证,成法官也没有催促,直到杨忠春说得有板有眼连当初所有的细节都补充完善,才停下。
杨忠春上庭作证的内容很清楚,那m这个概念,是他在华易高科期间提出的,但是没有得到他当时的硕士生导师南之易的重视。
后来,南之易离开研发团体,杨忠春也觉得自己留在华易高科也没什么价值了,正好毕了业,应聘加入了赣西农科所。
出乎意料的,他机缘巧合下提出的却受到了赣西那边的重视,并且以他为骨干,仅仅花了一年时间m的成效,作为重大科研成果发表。
而他现在在赣西的工作,也是以为蓝本,研究高抗性的转基因黄金大米。至于他之前提起诉讼又撤诉的问题,秦贝贝问了,他只淡淡答了一句达成了和解,之后就没有深入进去。
显而易见地,这是在给法官留问题。
成法官果然开问:“证人,为什么你就南之易学术剽窃这个问题提起了诉讼,雒都中院立了案进入举证期限以后,你又撤诉?”
杨忠春和王齐交换了一下眼神:“因为南老师托他的学生给我传话,等他扛过这场官司,一切都好说。”
一直沉默的南之易,忽然抬起头:“我从来没让人跟你传过话!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他声音又急又气的,说话声音很大,一声炸雷般完全盖过了杨忠春的声音。
成法官皱起了眉头,转头对他说:“被告方,请注意你的情绪,有什么问题等原告方结束提问你再来说。”
南之易眼里写满了不服,本来还想说话的,看到凌俐对着他轻轻摇头,终于住了嘴忍下话。
接受完王齐和成法官的发问,杨忠春看了眼刚才发了火的南之易,又迅速埋下头,声音也低低的:“南老师当年遇到困难导致种子迟迟不能面市,影响到他想要迅速完成华易高科工作、去阜南大学当教授的计划。那时候,如果他说了他需要,我肯定会留下来帮助进一步深入研究这个位点。可是南老师没说,我还以为他不重视,所以才去了赣西。”
成法官对他的证言没有做评判,心里却在嘀咕,这证人言之凿凿的模样,说得也丁是丁卯是卯无比清楚,哪怕是在胡说八道,可有胆子上庭接受询问的证人,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果被告方无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那这一场官司,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转头看向被告席:“被告方,现在请你们开始询问证人。”
凌俐点了点头,开始发问。
第一个问题是:“证人,请你陈述下你与我方当事人的关系?”
杨忠春一愣,缓缓说出三年以来跟着南之易读硕士的经历。
他话音刚落,凌俐马上追问:“你是一九八七出生,我当事人是一九八五年出生,你们仅仅相差两岁,却一个是导师,一个是学生。老实讲,你会不会心有不甘?会不会心怀嫉妒从而抹黑我当事人?”
杨忠春似是没想过凌俐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眼里闪过错愕。然而只一瞬间,他恢复面色如常的模样。
秦贝贝已经反应过来,马上大声说道:“反对被告代理人做出诱导性的问题。”
凌俐也马上看向成法官:“被告方提请合议庭注意,人在撒谎的时候会很注重细节,杨忠春之前的证言连五年前很小的事情都记得那样清楚,完全不符合常理。请求法庭调查清楚。”
秦贝贝则轻笑出声:“凌律师,我们这是在上庭,刚才证人的证言是不是算数,要看法官的自由心证,而不是你拽两句犯罪心理学就能蒙混过关的。”
成法官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马上对杨忠春说:“证人,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杨忠春却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没关系,我可以正面回到这个问题。”
之后,他声音铿锵:“科学这个领域从来不缺乏神童,南老师是郭老都器重的天才,几十年难得一遇,他在学术上的成就,与年龄无关。而我对他专业上的素养,也只能用高山仰止来形容。不过,天赋异禀固然很难得,但普通人的厚积薄发,也未必不能一鸣惊人。所以,我没有什么好嫉妒的,也没有任何会感到愤愤不平的地方。”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又不卑不亢,连合议庭的三位法官,都暗自点了点头。
没想到证人一派光明磊落的模样,一番话下来就让刚才咄咄逼人的被告方律师落了下风。
凌俐紧咬着唇,马上转入下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我方当事人让学生给你传话说有事好商量让你撤诉,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吗?”
杨忠春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垂下眸子若有所思的模样,之后,深深地看了眼南之易,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再之后,他说道:“我相信南老师是有苦衷的,后来一想,南老师从一年多以前就停止了对水稻的研究,未必不是因为遭遇到了瓶颈。他毕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