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动了动嘴唇,还想多分辩自己不是榆木脑袋的,只是一对上祝锦川带点嫌弃的目光就怂了。
她缩了缩脖子,决定这次还是不要强出头了,乖乖躲到祝大状身后,狐假虎威一次。
被叫到办公室里的戚婉,自然是知道祝锦川找她什么事,大大方方地先是将自己案件的判决汇报了,接着巧笑倩兮地问:“我这第一个案子,也还算不错吧。”
祝锦川不置可否,拿着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记录完戚婉说的案件情况,最后一行写上“已结”。
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里一些入行不久的律师,不论手里案子大小,他始终还是要过问一下,记录在案,方便管理。
许是当年一入行就当了刑辩律师,他一直习惯独来独往,明知道身后有团队的支撑能让他轻松许多,也可以接那种涉及到群体诉讼、影响巨大的案子,可除非分身乏术,他始终不习惯借他人之手。
合上笔记本,他抬眸看着眼里带着邀功的戚婉,说:“等这个月的工资结了,你就走吧。”
戚婉脸上笑容一滞:“不是说好了一年吗?怎么不到两个月,就要赶我走?
“我这充其量一个中型所,连我在内律师不过三十多人,在业内不算突出,你何必非要赖在这里?只要你不故意地装傻卖蠢,相信愿意带你的师父,会很多。”他慢悠悠说完这段话,之后眉头微蹙,观察着戚婉的反应。
没想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留,戚婉咬着下嘴唇:“说得好听,其实,你就是担心我对凌俐不利而已。可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和她的事,你不会管。”
祝锦川摇了摇头:“你要只是单纯的逞强好胜,我自然不会管。可惜,你那个赌约的目的并不简单,早已经踩线。只凭这一点,你就不能再留在这里。”
戚婉还没来得再开口,祝锦川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几张照片,甩在她面前。
“戚婉,”他敲敲桌面:“你不要以为你唆使他人伪造证据这件事,能这么轻松混过去。”
一听到祝锦川说起这事,戚婉满脸的惊讶和无辜:“凌俐她告诉你了?这都是她无端的猜测,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诮:“要知道你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就从你假冒我的名义给凌俐递资料上,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戚婉垂眸看了看那些照片,本来还算淡定的表情已然不见,脸色越来越苍白,下唇咬到发白:“这……”
虽然画面模模糊糊,可是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她请来假扮袁非父母的那两个人。
祝锦川勾起嘴角:“你以为找两个外地的临时演员,就能瞒过所有人?这些画面要是送到公安部,可以迅速通过人像匹配系统找出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你以为人海茫茫是最好的掩护,岂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
戚婉脊背上迅速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避免了一切与那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叮嘱过他们要绕过这栋大楼里的所有摄像头,甚至下了好大功夫从一楼那个好色的保安那里搞到了整座大楼的布控情况,却独独忘记了,大楼外的天网。
所以,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有迹可循。这样好大一个漏洞被祝锦川抓住,从而一败涂地。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你哪里来的渠道调取周边天网的数据?还有什么人像匹配,我们小孩子的游戏而已,凌俐就值得你动这么大的动静?”
祝锦川避而不答她的问题,沉默几秒后话锋一转:“戚婉,你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却独独没有瞒过最应该上当的凌俐。你就没有考虑过,这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将律师执业道德底线视为无物,才引起了凌俐的惊觉。”
戚婉眼圈立刻红了
好一阵子,她低声的一句:“我答应以后不动她了不行吗?”
“不行,”他摇头:“你现在有信用污点,我不会相信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