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的目光在那淤痕上多停留了几秒,魏葳似乎有所察觉,手不自觉地摸着耳朵挡住那块皮肤,笑得有些不自然,再次重复道:“我可以进去吗?”
本来凌俐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魏葳显然是心虚的表现,却让她特别留意起来。
她一开始还不明白那是什么,直到看到了魏葳的锁骨边也有一个差不多大小更浅一些的痕迹,一瞬间知道了那是什么。
愣怔几秒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尴尬。而心里更似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鬼使神差一般,她态度忽然冷硬起来,挡在门口拦住想要进屋的魏葳,说:“有什么事吗?可以在这里说的。”
没想到凌俐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魏葳有些意外,愣了几秒马上又带着点讨好的陪着笑:“小易哥哥的狗窝实在乱得不成样子了,我能帮他遛狗,但是没能力收拾房间。能不能请你有空的时候打扫一下卫生?”
凌俐张了张嘴,心里踌蹴着。
这些日子凌俐一直回避着要帮南之易打扫卫生这件事,南之易也没有催过她,没想到竟然是魏葳为了这事而来。
可又怎么甘心?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天魏葳搂着南之易脖子的场景,她稳了稳心绪,再开口时候声音平淡无波:“我最近事情太多,可能没时间帮你们收拾屋子了。”
“啊?这样啊,那怎么办呢?”魏葳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再次抬头请求,“小易哥哥说只许你动他房间的东西,我说请保洁,他也不愿意。”
她顿了顿,双手合十眼里透着恳切:“好粉妹,走吧,就一会儿。”
凌俐叹了口气,无奈摇头:“真的不行,我今天实在没空。如果南之易非要我打扫卫生,你可以让他来跟我说。”
“这样啊……”一提起南之易,魏葳有些犹豫起来,“那好吧,等你没那么忙了我再来找你。”
凌俐轻轻点头,也不看她,径直合上了门。
几乎等于是吃了个闭门羹,魏葳摸了摸额头,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以前不大爱说话但是态度温和的粉妹,今天忽然换了个高冷的风格。
她耸了耸肩,皱着眉回到1801。
跟以往乱糟糟一片不同,1801里是难得一见的整洁。地板光滑如新,大大的落地窗几乎一层不染,客厅里堆叠的脏衣服和日用品不见踪影,厨房的烤箱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一盘子九个纸杯蛋糕正在悄无声息地膨胀变大。
“怎么一个人回来?被拒绝了?”客厅里响起清冽的男声,一对澄澈的眼睛看着魏葳。
他正翻着手里的s杂志,脚边上躺着吃饱了正打着盹的米粒和古丽。
魏葳无奈:“是啊,不知道粉妹妹妹为什么态度大变。我还说借着打扫卫生请她过来一趟,把我们的事情正式告诉她。”
他声音里透着细微笑意:“我本来就不赞成的,这样正好。你是好心分享幸福,就怕人家心情不好看不惯,还以为你在秀恩爱。”
“不会的!”魏葳嚷嚷,“粉妹很纯良的,我了解她!”
顿了一顿,她偏着头喃喃自语:“她刚才那模样,六神无主的,眼睛都没了焦距,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莫不是,莫不是……”
魏葳还在苦恼,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眼前一晃将她惊醒。
“傻子,操心什么呢?”
魏葳回过头看着那对她爱到不行的笑盈盈的眸子,掩饰不住地担忧:“我也不知道,总有些担心她。”
他沉吟片刻,轻缓又宠溺的语气:“小笨蛋,我们的事情还要你操心,先别管别人了。”
魏葳眼里终于释然,嘴角荡开甜美的笑容:“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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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关大门进出口验明身份的时候,凌俐从摆满各种检测仪器的小窗户望出去,看见了迎着晨风猎猎作响的国旗。
凌俐又一次到了省高院。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来这里了,她手里的案子不管大小,似乎都能和高院扯上关系,让她在感叹巧合的同时,又忍不住遐想这是不是昭示着她和南之易的缘分?
要说他们的相识,不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标的才一百多万就打到高院的知识产权二审案件,钟承衡被宣告无罪时候她哭到崩溃被南之易捡到,再之后代理的南之易和山崎种业的一番纠葛,历历在目似乎就在眼前。
“您好,您的律师证?”
查验身份的女法警,叫了凌俐好几声,才将她从回忆里唤醒。
从法警手里接过自己的证件,说了声抱歉,凌俐进入了法院大院。她立在审判大楼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后,就等到了应邀而来的秦兴海。
她今天来这里,正是因为南之易也出过一把力的秦兴海故意杀人案。
秦兴海被宣告无罪,而那案子的国赔结果也出来了。
和凌俐预想的差不多,两百万的赔偿请求,法院给判了三分之二,差不多一百三十几万的样子。
她不是很满意,不过秦兴海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电话里高高兴兴地应承着,今天带着华昭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兴海看起来兴致很高,穿着件短袖的衫,胡须刮得很干净,比起之前在监狱里和法庭上,又年轻了几岁的模样。
和他同样高兴的还有华昭,只是她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比起之前皮肤黑黄的状态,脸色更加不好看。
不仅肤色不好,脸都有些浮肿,身子也胖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