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要说清楚一个精明人如何算计一个笨蛋,又如何被另一个更精明的人破坏掉的纠结经过,五分钟不够,十分钟也不够。
从谢柯尔说起秦屹和凌俐之间瓜葛的前因后果开始,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
这事情相当扯,扯到凌俐都不相信一向是别人配角的她,这次竟然当了头号boss一般,被黑化的小白花女主秦屹狠狠地算计了一把。
同一个男人的前任和现任,分别在雒都和庆州两个相距近千公里的城市执业的两个律师,各自专注于不同的领域,在同一个案件又分别担任原被告双方的代理律师,这样的事件不能说不会发生,只能说概率会非常小。
凌俐之前隐隐约约的感觉的竟然成真,秦屹这个专干破事的破产律师,之所以代理了庆音,竟然真的是冲着凌俐去的。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凌俐竟然代理了颍鸿,求着她硕士期间的导师也就是她所在律师的高级合伙人之一,动用了不少关系争取到了庆音一方的代理律师位置,为的就是在这个建工合同纠纷案里狭路相逢。
秦屹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来算计凌俐,所以在代理案件的时候,也算中规中矩没有弄什么幺蛾子出来,甚至,为了尽快取得凌俐的信任,她还刻意释放出来一些内幕消息,让凌俐终于能够顺利把案子做下来。
秦屹也算基本功扎实,就算好些年没有参与过建工合同纠纷了,凭着近年来在破产案件里锻炼出来的综合协调能力,在这个案子里,倒是干了律师该干的事,也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至于庆音在这案子里究竟占不占得到便宜,其实根本不在秦屹的考虑范围。
她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要误导孙睿对凌俐下手。
这个女人冷静到可怕,明明早就要分开,明明恨孙睿恨得不得了,还能深藏不露大半年,调查清楚所有事情后一点点布局。
凌俐则很有些想不通。
她能够理解秦屹的心情,秦屹和孙睿是从少年时代就纠缠在一起了,前前后后十来年,到了结婚后才发现渣男的本来面目,换做是她,她也意难平。
可是,秦屹恨孙睿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对同样是受害者的自己下手?
谢柯尔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秦屹想要让孙睿净身出户。
凌俐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愤愤不平地说:“这是什么道理?孙睿整了我又能怎样?要让对方净身出户,那得有实锤,捉奸在床都不一定能有效果。孙睿不过给我下药,还是那种吃了傻乎乎逮着人叫爸爸那种,怎么也不是能让他净身出户的理由啊!”
谢柯尔乐得快笑成一朵花,好半天才忍下来笑,取笑她:“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敢提你那晚上的糗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放下担子了?”
看着眼前这不厚道的人,凌俐咬着后槽牙:“多亏小谢总您随时拿手机记录生活点滴的习惯,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一点都不上镜!”
这毫无杀伤力的抱怨,让谢柯尔笑得更是开心。
在凌俐,终于安静下来,对秦屹这不合常理的行为动机解释了一番。
“那个渣男没考到律师证,这几年靠着毒妇家里的关系在外面做工程,其实也挣了不少的。只是毒妇恨他恨到骨头里,自然想要他净身出户。要想在家庭财产分割里占先手,怎么能没有点把柄在手上?我估计,她只怕早已经对渣男的小三小四,以及包括你在内的无数前任身上找突破口了,找好目标就开始步步为营。
只可惜,渣男战斗经验丰富,搞婚外情简直是个中高手,她抓来抓去也抓不住实锤,刚好知道你接了我们公司的官司,所以借这个官司靠近你。然后,她提出要离婚,渣男不想离婚,这个时候又放出风声说是因为见了你以后才有离婚的想法,渣男自然而然就迁怒于你了,新仇旧恨,渣男想要挽回想表一表决心,所以一时脑热想要搞臭你,她就坐收渔人之利,何乐而不为?”
凌俐听完他长长的一段叙述,好容易消化完内容,还是有些纳闷:“不管怎么想,孙睿整我还是不构成什么把柄啊?”
谢柯尔眸子倏然收紧,声音带着一丝怒意:“这就是我非要动那毒妇的理由。她不仅算计你,还算计我。上次我们在酒店遇到的两个醉鬼,也是出自毒妇的手笔,目的是要试探下你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声音柔软下来:“她倒是看得挺准,你对我是挺重要的。”
一不小心又被谢柯尔把话题给掰歪了,刚才的阴谋阳谋歪成了当前浓浓暧昧感的话,凌俐一声叹息,内心泛起巨大的无力感。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能阻止谢柯尔无止境地歪下去又不那么尴尬。
好在谢柯尔似乎决定先说完正事再说,也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
他继续交代着前因后果:“她知道你背后的颍鸿不好惹,也知道我是个护短的人,如果你出事,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虽然在庆州没什么根基,可七绕八绕的,总能找到能整得渣男下跪的人。所以她一边引渣男整你,而被渣男收买给你下药的人,实际上也是受了她指示的。总之,毒妇废这么大的劲,就是想借我的手制造一个可以拿捏住渣男的把柄。”
凌俐听完,皱着眉头苦着脸:“什么鬼,双重卧底都出来了,这是在拍谍战剧吗?”
她嘟嘴的模样引得谢柯尔不由自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