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走出几百米远,快要到达地铁口的时候,凌俐忽然愣住了。
她千方百计地寻找李泽骏和郑启杰杀害唐傲雪的理由和动机,费尽心力去揣测唐傲雪究竟做了什么,能让郑启杰做出那样不人道的事。
却忘记了,她应该将所有牵涉到这里面的人,当做一个整体来看。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唐傲雪和郑启杰之间缺乏联系点,而李泽骏没有理由杀害唐傲雪,那么,李泽骏和郑启杰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
他们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导致李泽骏心仪的年轻女教师,惨遭郑启杰的毒手?
灵台一片清明,凌俐只觉得,这似乎就是她撞得头破血流,最终得来的一条线索。
凌俐越想越觉得可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这一层,如果说在去见郑启杰之前能有这样的觉悟,也许就能问出几个,能让郑启杰动容、破掉他伪装的问题。
不过,她还有上庭那一个机会。
只是,如何将这个机会的效果放到最大,如何利用这一点点生机逼问出事情的真相,从而找到唐傲雪,就要看准备工作能不能做到位了。
除了努力以外,甚至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凌俐目光灼灼,只觉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干劲,一整天的颓然都一扫而空。
她紧紧攥住手心,止住内心的激动,步履匆匆只盼着早点回到律所,早点开始实质性的工作,以验证她心里的猜想。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依旧不顺利。
凌俐在调查郑启杰和李泽骏之间的联系的工作中,又一次遭遇到了滑铁卢。
她满以为自己这次的感觉不会错,一点都没有怕打草惊蛇什么的,大大方方通知了警方和检察院,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结果。
然而现实给了她一头棒喝,两天两夜的筛查下来,武勋遗憾地告诉她,郑启杰和李泽骏,这两人也完全没有交集。
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一个从高中阶段就在国外留学的归国博士,和一个一直在本土读完课程的博士后。
一个学土木工程,一个学化学,也是不怎么搭边。
还有,一个副校长,一个勤杂工,也完全不是一条食物链上的人。
这结果让凌俐非常抓狂,反复和承办警官确认结果,然而得到的答复前后都一致。
这两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两条平行线,一直到五年前郑启杰自甘堕落跑到锦城大学这所最近几年稍有点名气的综合性大学工作,两人才有了这一点交集。
也许另一点,就是唐傲雪了。
凌俐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在猜想难道是唐傲雪三心二意吃着一个吊着一个,可又觉得这样更是古怪。
且不说郑启杰那副尊容和阴郁的气质,就说上次会面郑启杰的表现,都没有一丝和唐傲雪有过瓜葛的痕迹。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太会掩饰的原因。
总之,靠公安的力量都查不到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除非凌俐能有读心术,要么完全不可能从他们本人那里挖联系点在哪里。
而且,凌俐隐隐中觉得,这个联系点,一定至关重要,重要到可以决定唐傲雪的生死、决定案情的走向。
可是现在已经穷尽了她能想到的调查方法。
凌俐忍不住假设,如果能让李泽骏,和郑不定就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凌俐还不死心,想了想忽然又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忙打电话跟武勋建议,是不是也该调查一下黄志聪和郑启杰的联系。
武勋非常遗憾:“在你之前说茶李泽骏和被告人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直接说的查他们夫妻两人和郑启杰的关系,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无论是李泽骏还是黄志聪,他们和郑启杰,都没有任何交集。”
凌俐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武勋倒是劝了劝她:“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要感谢你们,哪怕出丑也不放弃,依旧和我们站在一个战线。要知道,这场官司的输赢,可不止一个无罪判决和国家赔偿那么简单了。”
凌俐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告诉她只怕是余文忠又捣乱了。
一问武检察官,果然,余文忠这厮,看舆论影响裁判的把戏玩得太多,吃瓜群众们似乎有些审美疲劳了,干干脆脆转移阵地,开始找些打着民主自由、平时和他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什么大v,“演员”、甚至很有嫌疑接受敌对势力资助的某某家,开始发些所谓“深度解读”的半理论半实践的文章,把一个案子的输赢,上升到了国家法治道路建设的告诉。
对于她和祝锦川两个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被害人争取权益的律师,他倒没有指名点姓,只是拿什么“帮凶”、“拥趸”之类的词语来贬低和讽刺。
至于凌俐他们去见郑启杰的事,也被大做文章,扭曲地极其难听。
什么想要通过非法手段攻破被告人心理防线、想要伪装辩方律师浑水摸鱼之类的恶意猜测,不胜枚举。
不过,这些倒是在凌俐预料之内,也没多少愤怒,因为她早就对余文忠这个人的道德底线不报希望。
再说了,余文忠再怎么作祟,也只是在法庭外、网络上横着走而已,她只要不刻意去搜索,就不会被恶心到,更不会被他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真到了法庭上,余文忠还是会收敛很多的。
至少,法官还有训诫、以及责令他退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