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中等了谢柯尔十几分钟,凌俐怀疑起之前谢柯尔在微信里的回话,其实是她的幻觉。
凌俐有些焦躁起来,再次确认四月一日愚人节已经过去了很久,谢柯尔也没有任何理由捉弄她。
然而这人说好的九点半,她按照时间下楼等到九点四十了,都没见到人影,音讯全无。
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一辆陌生的车稳稳地停在她身边。
谢柯尔从驾驶座上下来,探出头:“抱歉来晚了,我没想到不是工作日都能这么大车流量,刚才堵在前面那个隧道堵了十几分钟,里面信号不好,也打不出来电话。”
他穿得难得的休闲,头发显然是剪过了,再不是老板专用大背头,竟然是凌俐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短短的类似于板寸的头型。
看到凌俐似乎被他的新发型震到,谢柯尔冲她眨眼:“我还是觉得这发型适合我,天天绷着脸,连头发都得绷着,太累。托你的福,现在不用绷了,我可以随便做自己。”
凌俐会心一笑。经过庆音那一场官司,谢柯尔收拾了不少公司里不服气的人,其中以那位倚老卖老的某姑父为代表的元老人物被他干掉好几位,现在“小谢总”的威名传开,自然不用再装成熟忽悠人了。
笑过之后,又被眼前这辆从没见他开过的车吸引住。
银灰色的车身,标志是圆圆图标中的一个字母以及一对飞行的小翅膀。前脸是长方形的格栅,圆润经典的设计,整车都没有复杂的线条交错,简单的元素看起来却格外有气势,一看就不便宜。
而从放下的车窗里,车里内饰的棕色皮革看起来质感相当好,整个车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泛起一片金黄色。
真是好……土豪的颜色。
凌俐看得有些傻眼,谢柯尔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新车,今天第一次开出来,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他一点都不掩饰欣喜,活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迫不及待地要跟小伙伴炫耀一番。
凌俐莞尔,像是看到了自家顽皮的弟弟一般,说不出的亲切,因为看出这车价值不菲的夹手夹脚,这时候也舒缓些。
谢柯尔显摆完,微弯着腰对凌俐说:“请。”
凌俐微笑着坐进副驾,眼看着他似乎弯腰要给她系上的模样,她忽然紧张起来、
她马上抢先一步拖过安全带,迅速地扣好,发出咔哒一声响。
感受到谢柯尔的目光,她似乎明白自己的目的早就被人家看穿,抬起头心虚地一笑。
噫,好像做得有点明显,看起来似乎自己在嫌弃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到谢柯尔?
却不料谢柯尔淡然地一笑:“看来我这殷勤献得太明显了,还是让你不自在了。抱歉,下回我会注意的。”
凌俐一时间慌了神,忙不迭说:“不是不是不是,谢总,您不用这么客气……”
谢柯尔侧着脸看了她几秒,嘴角似乎在上扬,之后从车头方向又绕回了驾驶室,点开电子手刹,汽车缓缓开动,汇入城市主干道的车流。
他异常地安静,凌俐却觉得空气好像在一点点变得尴尬——就像今天这一场不知道该叫什么的“约会”一样。
她觉得应该找点话题了,冥思苦想一番,说:“谢总,听说你们公司想收购一个钢构公司?”
“怎么,还叫我谢总?”他歪着头冲她眨着眼,左手扶着方向盘,右臂搭在车门上,轻松又随意,“还有,娱乐时间勿谈公事,我会想到那些老头子们苦大仇深的脸,连胃口都没了。”
凌俐哑然,张了张嘴,把这个话题默默地从脑袋里划掉。
几分钟后,车遇上红灯在丁字路口前停下,谢柯尔转头看了看凌俐,故意拉长声音:“我的生日礼物呢?”
刚才有些局促的凌俐,被他一提醒,连忙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她前一天晚上做好的焦糖布丁,递给他:“我想不出来什么吃的能让你一张吃遍雒都刁嘴不挑毛病的,只好自己做了个布丁。”
谢柯尔接过手,莞尔:“不错,礼轻情意重,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做得难吃。”
说完,又将布丁递还给凌俐:“麻烦放到手套箱的位置。”
凌俐不明就里,拉开手套箱,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发现那里改装成了车载冰箱——这倒是很符合谢柯尔的吃货本质。
她忍不住一笑:“你的车真是有浓烈的个人风格。”
谢柯尔明白她的意思,侧过脸哀怨的一眼:“难不成嘴刁一点就该处处被你吐槽?”
笑了过后,气氛就轻松很多。
凌俐渐渐忘记让她坐立不安的一些问题,开始和谢柯尔聊起天来。
不过没聊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谢柯尔早上发短信告诉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地是欢乐谷。
从收到那条短信开始,凌俐心里,其实隐隐有些期盼的。
说起来,这地方,她快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竟然从来没有来过。
小时候别说南溪了,连雒都都没有这样的大型游乐设施,到了家里出了那场变故,她更是没有余钱能能好好玩一趟——哪怕是夜场的一张票,也赶得上她一周的生活费了。
其实这不是来室外大型游乐设施的好天气。头上是万里无云的湛朗晴空,阳光直直地射下,三十几度下的高温暴晒,多一会儿人都会中暑。
不过正是因为热,所以来欢乐谷的人很少,几乎都不用排队。
大摆锤、海盗船、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