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易也乖乖地跟了上楼,她拖地,他则在花园旁的影音室里,不知道在干嘛。
凌俐一边拖地,间或回过头戒备地打量着他,嘴里一字一句地问:“你今天这么奇怪,有什么企图?”
他抓挠着头发:“没什么企图啊,看你辛苦帮帮忙也不行?粉妹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莫不是到了更年期?”
凌俐忍不住举起拖把要给他扫过去,他马上缩回房间里,探出一颗头:“果然,易怒,暴躁,建议你服用静心口服液。”
凌俐崩了半天的脸,终于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而从推拉门上的玻璃反光,她看到自己上翘的嘴角,眉眼说不出的柔和,早上出门时候特意梳得发尾蓬松的长发,这时候也柔顺地搭在肩上,再加上整整齐齐的刘海,怎么看,都不像在生气。
难怪南之易敢一次次踩她尾巴,就这副没气场的模样,连纸老虎都吓不到。
凌俐深深地叹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她以为自己心如磐石,却发现在一起和他有关的事情上,早就软成一滩烂泥了。
白天和谢柯尔那气氛诡异的见面,明明人家衣冠楚楚、脾气好有耐心气,放哪里都是当之无愧良好教养的绅士,她却始终在意着一点点小瑕疵。
可眼前这个明明是个人形垃圾桶,明明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她却能忍下来,还毫不犹豫跳进去。
哪怕他穿着几天不洗的脏t恤晃来晃去,胡子不刮头顶乱糟糟到谁都会怀疑他有神农架血统,可她能越看越顺眼。
还有这几天就把家里弄成狗窝的神技,让她一边骂着,一边心甘情愿收拾着。
原来她,已经陷得太深,深到已经无法自拔,他一点点的示好,她就能不顾他和别的女人快要结婚的事实,没有原则地靠过来。
凌俐苦笑,还有谁能比她傻?
这一番感同身受,她似乎有些理解,唐傲雪当初眷恋李泽骏的心情了。
她就是在这样的煎熬之下,独自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夜吗?甚至,连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比唐傲雪好一点的是,她并不是在南之易有了魏葳后才陷进去的,也能稍稍少一点道德上的自责。
而且,如果他和魏葳还没结婚,如果他们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虽然不道德,她也不是不能争取的。
可如果他和魏葳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那她,必须得管住自己。
想到了魏葳,凌俐拖着地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杵着手里的拖把,好一会儿咬着唇下了决心,带着试探的语气:“魏葳呢?怎么也不帮你收拾一下?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挺干净的。”
“魏葳?”他从影音室里探出身子,一手抓着垃圾桶,一手扶着门框,头发上是几丝蜘蛛网,很有些好笑。
凌俐没心思嘲笑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魏葳之前不是帮你打扫得挺干净吗?”
南之易一头雾水:“你搞错了吧?她只会混乱攻击,不把我这里搞得大灾变就很好了,我可不指望她能进化。”
凌俐找不着北,心里的疑惑更甚。
难道前些日子看到他家整整齐齐的情景,是她的幻觉?可不对啊,那天桃杏也在的,当时她还以为是凌俐打扫的。
对了,也就是那天,她的薄荷死掉了。
总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线索,凌俐打量了一圈屋子,又仔细回想一番,确定魏葳曾经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带着疑惑问他:“魏葳呢?”
“走了啊。”他嘴里不经意地回答,“你不是知道她要结婚了吗?上周她就带着她*好的男仆一起走了,要不然,我这里何至于乱成这样?”
魏葳走了?凌俐有些惊讶。
那次她从南溪回来,碰到他们在楼梯转角的地方搂搂抱抱,还说要回帝都结婚,貌似魏葳想要复合的念头已经得逞,怎么这忽然之间又离开?
欲迎还拒?欲擒故纵?欲说还羞?
脑袋里一连串的成语冒出来,凌俐很是想不通她这番动作是什么意思。
忽然又意识到好像遗漏了一个词。
男仆?
男!仆!
凌俐脑子里冒出个离谱的结论。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你这房子,曾经住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