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以后,在归还卷宗到档案室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吕潇潇,故意拿肩膀撞了撞凌俐。
凌俐被她撞得转了半圈,之后背靠着走廊,一脸懵圈。
吕潇潇清了清嗓子,故意咬着牙说:“小凌子你现在出息了,我看你现在春风得意马蹄疾,指不定等我出山的时候,已经谋朝篡位了。”
凌俐早知道她的德性,面无表情地回怼:“你的龙袍还是留着你家宝贝儿子继承。”
女王大人笑了笑,干脆拉着凌俐到会客厅的沙发坐下。
“说起儿子,我有件事很纠结。”她托着腮说。
“嗯?”凌俐心不在焉地问,“什么事?”
“我找人算了八字,说孩子五行缺土,要起个带土的小名震一震。我说叫小磊,李果不干,说太土,一定要个新奇又能震住场子的。”
“砼啊,”凌俐随口说着,又写给她看,“混凝土那个砼,好听实在又另类,行不行?”
吕潇潇悟了过来是哪个字,简直是意外的惊喜:“行啊小凌子,这名字不错,我收了。”
“嗯,”凌俐淡淡点头,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了一阵,拿出个红包递给吕潇潇。
“来,给你家砼砼的,我知道他百天了。”
吕潇潇看了看那红包的厚度,又诧异地看了看她:“这厚厚一沓毛爷爷,你有想过这么大的红包给我砼,以后你结婚我不得双倍返还啊?你这生意做得够精啊!”
凌俐抿嘴笑着:“又不是订金,还双倍返还呢。再说,我结婚?猴年马月吧!”
吕潇潇注意力还在红包上,拉出钞票又数了一遍,啧啧称奇:“现在你也算有钱了腰板硬了,我看你根本不需要感情。有没有考虑过,功成名就后养两只小奶狗?”
“狗?”凌俐疑惑了几秒,忽然想起米粒和古丽,眼神一黯,“我可不想遛狗了,太累。”
吕潇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人理解不了,没好气地说:“白痴。”
凌俐:“???干嘛骂人??”
吕潇潇简直无语了,只知道这头说不通,干脆拿别的事将军:“你和你师父,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你要结婚,大概这个男人比较愿意接盘。”
凌俐没想到会听她提起这事,一下子惊慌失措,茶杯都给按倒了。
吕潇潇早料到她的反应,慢悠悠抓起纸巾把水渍擦干净,之后又是慢悠悠的语速:“你到底怎么一个想法?能告诉给我听吗?”
凌俐磨叽了半天,有些闷闷地开口:“他说让我考虑清楚,我现在都没想好。再说了,我才分手多久?现在就草草地做决定,不管对谁都不公平。”
“你难道不知道开始一段新恋情是疗伤的最好办法?”吕潇潇一指头捅到她太阳穴上,“我敢保证老祝头比南之易靠谱多了,离过婚还不乱来的男人,你知道有多少见吗?”
凌俐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他始终和我姐姐有过一段,我一想到就觉得别扭。”
“能有南之易别扭?”吕潇潇白她一眼,“那才不是地球人,你那是跨种族的恋爱,好吗?”
被她有意无意地提起南之易,凌俐忽然发觉,她竟然不再是以前那样,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一天,分手两个字是她正式提出的,但是,却抵不过当时那铺天盖地被他抛弃的挫败感。
吕潇潇知道他们分手后,气愤地给他总结了个“睡了就跑的渣男”名号,还说要去揍渣男和那白莲花一顿。
但是凌俐并不在意什么睡不睡的。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只要当时那一刻是真情实意的,就不存在谁辜负了谁,或者谁欺骗了谁。
至少,她是愉悦而快乐的,那时候她也真的相信,他们可以白头到老,在一起一辈子。
她相信,当时南之易和她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可惜吕潇潇那句相爱容易相处难,还有舅舅无意中感叹的有缘无分,还真都说对了。
想到这里,凌俐叹气,有感而发:“恋爱这件事真的很难,刚在一起的时候想天天腻在一起,真生活在一起了,又会被鸡毛蒜皮的事磨去热情,还会被一时上头的某种情绪左右行为,让我变得不像是自己。还是现在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吕潇潇手搭在她肩膀上,似笑非笑:“你这样的开场白,难道是想要请教怎么保持新鲜感?抱歉了,我的方法不适合你,再说了,如果你真和老祝头一起,以他的丰富的婚史和情史,必定能宠得你上天,根本不用你考虑怎么保持新鲜感。”
被吕潇潇拿祝锦川来将军,凌俐张了张嘴,发觉不管说什么都是错,还容易被吕潇潇曲解,干脆就不说了。
回家的地铁上,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支付宝里的余额。
除去给吕潇潇儿子的大红包,这个月的收入,还剩两万。
她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再三地计算余额,才发现一分钱都没错。
凌俐抓着手机,愣了好几分钟后,释然一笑。
之前没好好想过自己到底能赚多少钱,而现在一月抵以前大半年的收入,真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生活。
和让她心花怒放的收入相比,她忽然觉得,男人算什么,失恋又算什么?
有空多学学吕潇潇,不要天天因为个男人就伤春悲秋的,要活出自己的气势来。
想买房就买房,想要儿子就养儿子,想嫁人就嫁人,想离婚就离——啊呸!
反正,活得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