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推断毫无根据,你以为你和被害人家属道歉、求饶,她就能饶了南之易吗?”
两人各执己见,一晚上的争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最终还是解晚露出来打圆场,最终决定两人一起去谈谅解的事。
然而约桃杏姑妈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手里桃杏姑妈电话根本打不通。三个人三天时间辗转跑了她的老家、住所、工作的地方,还通过一些其他途径用身份证信息查下落,竟然都没能找到人。
黄昏,第三次到桃杏姑妈住所门口等人的他们,终于遇到了个知情的邻居。
“陶阿姨半个月前回来,收拾了东西就走了。”那小伙子说,打量了他们一阵觉得不像坏人后,又补充道,“听她说要移民,房子都退租了,以后都不回来了,你们不用一趟趟空跑了。”
凌俐一阵愣怔。侄女尸骨未寒,姑姑就踪影全无,这代表着什么?
田正言面沉如水:“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一个没有职业没有经济基础的中年妇女,凭什么能移民?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所以这紧要关头被那帮子人用移民这个诱饵,给藏起来了。”
“那得想办法找到她才行。”解晚露说道,眼里也有了一丝焦灼。
田正言则叹着气摇头:“没那么容易,你没发现完全没有她的出行记录吗?她只要不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住宿,又不是通缉犯,警察也没有办法的。而且,如果她已经出省的话,我们就更没机会在开庭前找到她。”
凌俐心里则有越来越不好的预感,她曾经怀疑过的事,现在一件件成真,而且似乎事态的发展,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力。
看起来,算计南之易的竟然不只桃杏一人,难道她的姑妈,也参与到了其中?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后悔和愧疚,再也压抑不住。
“都是我的错,”她懊恼地闭上眼,“我要是坚持一下,再照顾他一阵,说不定就没这场事了。”
她刚说完,几滴眼泪就砸到了地上。
解晚露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与你无关,这帮子人盯着南之易很久了,他们要毁掉他,出手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田正言也说:“这么看来,这被害人的死实打实是自己作的了。只不过,为什么南之易要破坏现场,为什么他不认罪又不配合,我始终想不通这一点。”
凌俐抬起泪眼,握紧了拳头:“那就只能亲自去问他了!”
凌俐再一次见到南之易,是在一周之后、法院定下了庭前会议的时间之后的两天。
“你们来了啊。”看到凌俐和祝锦川,南之易笑得很轻松,似乎身陷囹吾的不是他一般。
凌俐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咬着牙说:“下周就是庭前会议了,你能不能认真对待这件事?你还觉得你哥哥能保你一辈子吗?你难道真的不懂这件事的轻重?难道你想在里面呆一辈子?”
“那只是他的想法而已,我并不需要。”他说,又咧嘴一笑,“其实里面不错的,至少很安静,没有那么多人来叨扰,让我可以好好地想一些事情。”
凌俐眉心一跳,总觉得他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南之易又是一句:“尘归尘土归土,人总有那么一天的,你不要在意。”
祝锦川微微一皱眉,第一次在这会见室里说了话:“”
南之易和他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回答:“”
说完,他就按下桌面上的铃。
凌俐还在发愣的时间,背后那扇门开了,有狱警进来,又带了南之易出了会见室。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绸缪了好久的问题都还没问出来,他就又逃了。
“他怎么还这样?”
看着栅栏那端空荡荡的房间,凌俐心口发闷:“还是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别人为他付出了多少!”
祝锦川看着凌俐又一次焦虑起来,忍不住提醒她:“你不要急,还有时间的。”
凌俐烦躁地挠着头发:“下周证据交换,再下周就开庭了,公安这次动作怎么会这么快?以前从侦查到起诉,经常搞个半年,这次怎么动作如此神速?桃杏的姑妈还没找到,谅解书也没有,想要和法院求情都找不到依据。时间来不及了!”
看到她心神大乱的模样,祝锦川微微叹气。
原以为南之易对她的影响会渐渐消弭,却不料这个案子反而让她陷得更深。
也罢,尽力帮助她完成想要做的事,以后怎样,只好随缘。
祝锦川又说了几句安抚她的话,总算让凌俐冷静了些。
出了看守所,凌俐又开始思考下一步应该做的事。
找桃杏姑妈的事自然要继续,就算来不及在一审中出庭,二审里也能作为新证人要求出庭的。另外,关于澳洲那边和桃杏的联系的证据也在收集中。
而且李果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根据他们申请重新审查的现勘报告,发现了一些端倪——桃杏服用的抗抑郁药里,混着些会导致抑郁的药。而根据进一步的调查,那些药是桃杏姑妈长期服用的一种降压药。
结合想要找又找不到的桃杏姑妈,似乎所有的疑点都能在她那里找到答案。
她刚刚有了点头绪,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被打断思路,凌俐有些烦躁,抓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发觉那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雒都本地座机号码。
她焦躁地接起来,有些情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