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天边一抹灰色的云遮盖住渐渐下沉的太阳,而河边,已经渐渐起风了。
凌俐脸色苍白,鼻尖被冻得发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当时进了诊室就脱了羽绒服,身上仅有一套薄呢的西装,完全抵抗不住凌冽的寒风。
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身上的温度早被寒风带走。
戚婉拿一杯水弄晕了她,拿走了她的车钥匙,之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晕倒的她装进车后箱,再之后,就带她来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从她被戚婉抓住头发从车厢里拖出来到现在,起码两三个小时了,林子边的那条道路,只有两辆车通过。
暂时不知道地理位置,只知道这地方,很偏僻。
戚婉裹着羽绒服,看着凌俐被冻得发抖,冷笑着说:“都是拜你们所赐,我才落得现在的下场。工作没了,也回不去学校,一步步沦落到社会最底层,只能给别人打工为生。不过还真是凑巧,能混进美容医院当当勤杂工,刚好遇到身娇肉贵的你。怎么样?没有男人来保护你,独自面对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刺激?”
凌俐的嘴被胶带封着,无法说话,心底却在暗叫不妙。
戚婉忽然间喋喋不休起来。
她数落着和凌俐的新仇旧恨,越说越气,说到激动的地方,反身一脚踢在凌俐的肩膀上。
凌俐应声倒地,头磕在地面的一块石头上,尖锐刺骨的疼,应该是见血了。
不过,她已然顾不到这点小伤。她不知道戚婉为了什么原因要绑了她出来,不知道她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求财。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是什么容易对付过去的事,尤其是,她现在敢肆无忌惮地露出真面目给凌俐看,这就证明了,她要么不打算留活口,要么,还有其他的杀手锏,让凌俐就算脱险后也不敢报警。
因此,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如今的困境,摆脱戚婉的控制。
好在,戚婉虽然情绪激动,但手里没有诸如刀枪一类的武器,只是动动手扇耳光之类的,
而且,她和祝锦川约好了晚上见面的,如果不能赴约,祝锦川一定已经发现她电话打不通之类的异常,说不定,他已经报警了。
不过,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得想办法,自己脱身。
戚婉情绪激动,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她,能够远离她一些,自然是最好的。
只要能逃脱戚婉的视线,她应该就会安全。
凌俐皱眉想着脱身的办法,身体下意识地动着防止酸麻,大腿却忽然一疼。
她低头,看到身下那块刚才磕到她头的石头,眼睛亮了亮。
刚才头碰到时候的时候就异常地疼痛,并不是那种钝痛,反而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捅到的感觉。
这时候,她看到石头最上面的一块凸起,顿时了悟刚才的疼痛来源于哪里。
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那石头最突出的部分,类似一个六十度锐角的形状,顶端尤其尖,看起来有一点锋利的感觉。
凌俐慢慢地靠过去,拿自己的身体挡住石头,之后又慢慢地调整角度,让那石头最尖利的地方,对准她手上的一圈绳子。
之后,她一边紧张地观察戚婉的动静,一边开始小心地磨着绳子。
戚婉没有注意到她在干什么,几分钟看一次手机,眼睛里时不时露出一丝焦灼,似乎,在等着谁一样。
半小时后,感受到身后绳子即将断裂,凌俐松了口气。
她佯装依旧是被绑得很紧的状态,屏住呼吸,等待着机会。
就算手上没了束缚,可腿还被绑了几圈,就这样的状态和戚婉搏斗,占尽了下风。
她必须有个机会,能解开腿上的绳子再说。
她留意到,之前戚婉已经喝了一瓶矿泉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反应。
果然,十几分钟后,戚婉皱了皱眉,起身看了看凌俐,确认她还被绑着以后,冷哼了一声。
之后,她走了几米远,转到车后面,停了下来。
凌俐抿了抿唇,等到她蹲下后,听到那边传来淅淅沥沥似乎是在小解的声音。
时机已到,凌俐再不犹豫。她一用力就挣开了手上的束缚,之后,麻利地解开了缠在腿上的绳子,站起身就开跑。
然而,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她才迈出一步,就猝不及防地摔倒。
戚婉已经听到动静,急匆匆地站起身,大惊失色。
凌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忍住酸麻难当的感觉,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戚婉,毫不犹豫地掉头,朝密林深处跑去。
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感受着狂跳的心脏,凌俐迈动像灌了铅一般的双腿,只想再多跑出一段距离。
她不知道离戚婉有多远,甚至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是哪边,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戚婉想要追上她,已经不那么容易。
她没有向大路的方向跑是对的,因为她知道,戚婉手里有车钥匙,如果是平整的路面,她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子。
既然戚婉迷晕了她,打定主意对她不利,说不准还有什么武器在手。
比如说,只要戚婉手上有一把刀,她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凌俐虽然自恃力气大,但不敢保证在面对已经丧失理智手里还有武器的戚婉时,能够有胜算。
更何况,戚婉还可以开车向她撞来。
不过,她自信体力上是能够胜过戚婉的。只要跑得远远的,只要遇到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