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衡背影一僵,只一瞬间又恢复正常,头微微垂下,低声说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作为她最心疼的妹妹,你怎么也误会她?小伶是有做错过,可是,你何尝又明白她的苦衷。”
凌俐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别人以为你是没了那对双胞胎失了理智,我却是知道你下手的根本原因。凌伶把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精英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什么医生教授大老板,不过是她往上爬的阶梯而已。被人当成工具,自然不甘心。”
听到这些话,钟承衡转过身,目光灼灼望着凌俐:“小俐,你听我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小伶她……”
他还没说完,凌俐又嗤笑一声:“我那么多年的好姐姐,她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在她眼里,你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的,只不过特别傻居然把互相利用的游戏当真而已。所以,当一切被拆穿的时候,最愤怒的也就是你,才会丧失理智。”
钟承衡依旧垂眸沉默着,只是他的肩膀却开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似是极力在压抑着情绪。
凌俐却还在继续,平时不太伶俐的口齿,这时候却像是开了挂一般,说出的话字字戳心:“史美娜为了救你散尽家财吃了无数的苦,我就算恨她,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可是,你就是用为一个心里从没有你的女人立块爱妻之墓之类的碑,来报答她的?”
见钟承衡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凌俐顿了一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当初你傻到以为浪*遇上了真爱欲海回头,现在觉得死去的才是心中的红玫瑰。钟承衡,你入戏太深了!”
“够了!”钟承衡忽然大吼一声,上前一步紧紧箍住凌俐的肩膀,声音凛然:“她孤零零地远离家人躺着,你别告诉我是她自己想那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和她的感情!”
钟承衡虽然瘦,年轻时候却作为外科医生,体力好手劲也很大,这样紧紧被他扳着肩膀,饶是凌俐比寻常女孩子大得多的力气,也挣扎不开。
哪怕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凌俐都感觉到他的一双手似要嵌到自己的骨头里,锁骨都像要被折断一般,一阵阵地疼。
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控制不住情绪,说出这么一大堆的话来刺激这个疯子。
然而,除了“你放开”三个字以外,凌俐再也说不出其他求饶的话。
对这个人低头,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就算死,她也做不到。
只是,当她看到钟承衡眼里那一抹疯狂的神色,忍不住想象着如果他丧失理智,那双骨节突出的手攀上她脖子的话……
凌俐忽然呼吸一窒,心跳都似漏跳了几拍,那天晚上被人紧紧扼住脖子的感觉忽然闯入脑海,曾经感受过的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在她快要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想要大呼救命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一阵狗叫,紧接着一黑一黄两条影子扑了上来。
凌俐只觉得肩膀的力道一松,钟承衡的手一下子放开。
这突如其来的一失力,她差点失去平衡,身体不由自主朝后仰着,快要栽倒的一瞬间,又被谁扶住。
再一回头,一双熟悉又清亮的眼眸闯入她的视线,似有魔力一般,让她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