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一道漆黑粗壮得身影,在南阳城巷子中前行,左拐右拐,慢慢得朝着城中心而去,此人正是臧万,他现在已经卸下了那身乔装,穿上了管义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拿着一把制式钢刀,迅捷无比地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岗哨。他并未带上他那把心爱的长戟,长戟虽然威力奇大,但却是并不适合今夜的任务。
前行了片刻,远远的,他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呈一个大的金字塔形,只是最顶上,却不是尖的,而是一把巨大的闸刀,悬浮在了高空,用一根粗绳和一根高高的杆子系着。整个高台,如果不算那把挂在高空之中的闸刀,大概也有二十多米,显然搭台者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想要让全城的百姓都能亲眼目睹,他们心目中那个爱民如子的南阳大将军被斩首的那一瞬间!
臧万停在了一条不起眼得胡同之中,暗暗地观察着这座高台,高台四周此时虽然有站岗和巡逻得士卒,但是不多,站岗的士卒也就稀稀拉拉地围了一圈,大概十几名的样子,巡逻的士兵也只有两队,一队十人。似乎徐异也是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来破坏高台,所以并没有派遣重兵把守。臧万紧了紧手中的钢刀,默默计算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今夜的任务,然后再迅速撤离,这对他来说,有难度,但是却并不是很大。
几名士卒正在打着瞌睡,他们今夜被安排来看守这刚刚搭建起来的高台,心中也是无奈万分,昨天一夜之间,南阳城死了不下万余名士卒,今夜又是寒风凛凛,更增添了一种阴森恐怖得感觉。一个士卒不自禁得颤抖了一下,从瞌睡中惊醒了过来,心中纳闷:“怎么突然间冷了一下,好似阴风刮了一般,真是邪乎得紧啊,你有没有觉得啊,袁小头?”说着,他往旁边的那名叫袁小头的士兵看了看,这漫不经心得一瞥,却是吓得他亡魂皆冒,只见一个无头人正在缓缓的向后倒去,那颗刚飞起的头颅,恰也在朝着自己这边飞来。这名士卒刚要开口大喊:“敌……”敌字才出口,只见刀光一闪,脖子一凉,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臧万瞅准了一个空档,立马疾奔而上,轻松得结果了这两名昏昏欲睡的士卒,然后便飞身奔向了高台,这时,四周的岗哨也是发现了他,全都呼喝起来:“有敌人!”边呼喊边要上来阻拦臧万。
臧万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手持钢刀,呼呼呼的几下,直接砍断了几根承重的柱子,还没等到高台坍塌下来,他就转身朝远方奔去,他必须得尽快离开,否则,如果被他们围在了中间,那就插翅难逃了。
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惊动了整个南阳城睡梦中得百姓,百姓们一个个都惊恐得爬起了身,透过窗子,透过门缝,朝着声响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城中心的方向,原来应该高高树立在那里的那座可恶的高台,此时却已经是没了踪影,百姓们心中一阵畅快,但同时却也又是担心起来,“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做得这件好事,只怕不要让官军抓住了才好啊!”
高台坍塌的声音震耳欲聋,正在司马府内饮酒作乐的徐异和高纯等人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怔在了当场,然而徐异脸上震惊的表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就又是冷笑了起来:“哼哼,鱼儿终于上钩了!”徐异转头对着身旁的一个亲兵队长小声说道:“吩咐府里巡逻的兄弟们加强戒备,然后再多派一倍的人手在城中巡逻,鱼儿已经进网,我们也可收网试试看了,看看到底是小鱼还是大鱼。”说完,徐异又是抬头对着堂下得众人说道:“嘿嘿,来,大家继续喝酒,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宵小之徒而扫了咱们得雅兴!”
亲兵队长领命去了,徐异却又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兴致勃勃得又喝起酒来,只见他抬起酒杯,对着坐在他右手边的刘勇扬了扬,然后说道:“刘勇将军,听说你在不久前也是突破到了武圣境,从今往后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来,我来敬你一杯!”
对于这个与司马集齐名的安原大将军徐异,刘勇其实有着深深得忌惮,因为他是现场在座的这一众人之中,唯一一个让刘勇完全看不透得人,此人他也仅仅只是有过数面之缘,最多只是止步于点头之交而已。对于徐异的了解,刘勇也仅仅只是停留在“逐英榜第三十位,北齐王姜言的亲舅舅”这两点之上而已,但是他却是本能得觉得徐异此人虽然表面看上去,放浪形骸,贪杯好色,但实际上城府极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那一类人。
见徐异敬自己酒,刘勇也是赶忙回礼道:“我也只是侥幸突破而已,哪敢妄言与大将军媲美,大将军真是谬赞了。”
“哎……怎么会是谬赞呢,刘将军今次亲自斩了司马冲,那可是立了大功啊,说不得王上一高兴,便是将整个南阳军都交于你,也说不定呢!”徐异却是哈哈大笑着说道。
一边得高纯听的却是心中愤懑无比,他其实资历要比刘勇老,官职也比刘勇高了半截,此次他更是亲手擒获了司马集(虽然其实并不是他擒住得,但却是他带回来得,所以他也算有功),然而可惜的是,他的武艺没有刘勇厉害!这是最关键,最最不可或缺的一点,可他却没有把握。
原来两人都在内劲境界,差个一两重,也没什么,但是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