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呐——”
老伯一把在她面前跪下,扭头往后喊道:“夫人,这位就是那谢二公子了。”
谢云书一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那竹椅上坐着双眼蒙着白布的女人,旁边还有个虎头虎脑,怯生生的孩子,看样子只有四五岁的年纪。
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她张了张嘴:“罗三娘。”
罗三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艰难的跪在地上。
谢云书连忙想伸手去将她扶起来,可想到自己如今是男儿,便收了手:“夫人,你身子不好,还是赶紧起来吧。”
罗三娘给谢云书磕了三个响头,才肯起身,轻点了下头。
老伯立刻起身过来,从衣服里拿出东西递了过来。
谢云书看到那一扎银票微微怔然,随即摇头:“不必。”
她看向罗三娘,“夫人好生照顾自己。”
话音一落,谢云书便走进了府。
她本以为这件事自此了结,可没有想到不日罗三娘竟然以她的名义,在外面搭棚赠衣施药,一时间整个望京城里都知道谢家出了一个谢青天,愿意为了百姓出头。
很快许多人闻讯赶来,想要让谢云书伸冤做主。
谢云书着实是焦头烂额,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她出门回府都是看到那些人绕道走,母亲还担心她的安全,特地给安排了两个会点功夫的书童跟着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传开了,北镇抚司的那些人也应该是有所耳闻,谢云书不是傻子,能感受到那些人这几天明显尖锐的敌意。
如果她不是出自谢家,他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谢云书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即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能违背,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必须听从上面的命令,哪怕对方只是不讲理的地痞,她也只能咬牙认着,谁叫人家多少也是个小旗,一个从七品,她什么都不是。
谢云书每日早起晚归,原本以为就能堵上那些人的嘴,可没有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谢常青被人弹劾了。
“夫君,有什么事情好好坐下来说,云书她累了一天才回来,你让她先吃上一口热饭……”
“滚开!”
“夫人!”
谢常青提着马鞭怒气冲冲的往里面闯。
谢云书心里源源的生出凉气,垂在身侧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脸色发白。
“你这个纨绔,竟然顶着我的名声在外面胡作非为,看我不打死你……”
谢云书看着那鞭子落下,没有躲,直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夫君,你别打云书,我求求你,”宋氏一把扑了上来,抱住了谢常青的身子:“我求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别打她,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滚开——”
管家急匆匆的进来,挡在了中间:“将军,老太爷让你现在去书房。”
谢常青的手一顿,冷冷的望了那逆子一样,“我待会再来跟你算账!”
他推开了宋氏,大步往外走。
宋氏身子一瘫,好在苏嬷嬷及时搀扶住。
“云书,我可怜的孩子……”
她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管家转头看向谢云书:“二少爷,老太爷也让你过去一趟。”
谢云书轻轻点头。
饷妫谢云书站着,夜晚的寒风拂过,仿如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脸。
伴随着门声吱呀一声,谢常青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过。
管家跟着出来:“二少爷请进。”
谢云书这才抬起几乎要麻痹的脚往里面走。
灯火幢幢,屋里十分的安静。
谢老爷子扫过她脸上那一道血痕,微微一愣,随即轻叹了口气:“你爹是个性子冲动的,委屈你了。”
谢云书其实已经习惯了,前世对于她来说,吃鞭子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她永远也做不到让这个男人满意,他心里只有谢沉这一个儿子。
“我已经都听说了。”
谢老爷子声音一顿,眼神微微沉了一些:“往后你可有打算?”
谢云书沉默了一会,“我想考武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