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秦牧的声音很陰冷:“你不想知道我是否饮血吗?”
贝拉畏缩着:“嗯,雅克布有说过一些这方面的内容。”
“雅克布怎么说的?”秦牧冷漠地问道。
“他说你不……猎食人类。他说你的家族应该不会有危险性,因为你们只猎食动物。”
“他说我们不危险?”秦牧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怀疑,他实在不相信狼人对他们冷族人,还会说好话。
“不太确切,他是说你们应该没有不危险。但奎鲁特人依然不想让你们踏入他们的土地,只是以防万一。”
秦牧看着前方,但贝拉说不准他是不是在看路面。
“那他说得对吗?关于不猎食人类这一点?”贝拉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保持正常。
“奎鲁特人的记性还不错。”秦牧低声说道。
贝拉把他的回答视为确认。
“不过,别因为这个沾沾自喜。”秦牧警告她:“就和我们保持距离这一点来说,他们是正确的,我们依然很危险。”
“我不明白。”
“我们是在尝试,”秦牧慢条斯理地解释着:“我们通常很善于自我控制。但有时我们会犯错误。比方说,我现在,让自己和你独处。”
“这是个错误?”贝拉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悲哀,但不知道他是否也能听出来了。
“一个非常危险的错误。”秦牧低声说着。
然后,他们都沉默了。女孩看见前灯的光线在路面拐弯的地方扭曲着。它们移动得这样快,看上去一点也不真实,像是某个电视游戏。
贝拉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就像车下漆黑的路面一样,她心头涌起一股可怕的恐惧感,生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和他在一起了——彼此开诚布公,我们之间的墙消失了,但仅此一次。
他的话暗示着一切都结束了,一想到这个念头,贝拉就畏缩起来。她不能再浪费自己和他在一起的任何一分钟了。
“告诉我更多的事。”贝拉不顾一切地问道,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想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秦牧飞快地看着她,为她语气的转变而震惊着:“你想要知道更多什么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猎食动物而非人类。”贝拉建议道,声音里依然带着悲伤的气息。她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潮湿了,女孩反抗着那阵试图压制她意识的悲痛。
“我不想成为一个怪物。”秦牧的声音很低。
“但动物并不能让你满足?”
他顿了顿:“当然,我不能肯定。但我可以把它比作靠豆腐和豆奶过活。我们称自己为素食者,这是我们私底下的小玩笑。这并不能完全满足饥饿——或者说,口渴。但是不多时候,它能使我们抵住诱惑。”
秦牧的语气开始有所保留:“有些时候,遇到某人,我们会比正常情况更困难些,抵御嗜血本能。”
“现在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女孩问道。
秦牧叹息着:“是的。”
“但你现在不饿。”贝拉肯定地说——是陈述,而非询问。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你的眼睛。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理论。我注意到人们——尤其是男人——饥饿的时候会更暴躁些。”
秦牧轻笑着:“你是个聪明观察家,不是吗?”
贝拉没有回答。女孩只是听着他的笑声,把它铭刻在记忆里。
“你上周末去狩猎了吗,和艾美特一起?”当他们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贝拉问道。
“是的。”秦牧停顿了一秒,似乎在决定某件事该不该说:“我其实不想离开,福斯克的,但这很有必要。当我不那么渴的时候,待在你周围会更容易些。”
“为什么你不想离开呢?”
“这让我……不安……因为不在你身边。”秦牧的眼睛很温柔,但有些紧张,它们几乎要让她的骨头都酥了……
“上周三我要你千万别掉进海里,或者别被绊倒,那不是在开玩笑。整个周末我都心浮气躁,担心着你。而在今晚发生的事以后,我很惊讶,你居然能毫发无损地平安度过整个周末。”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吧,并不是完全毫发无损。”
就在狩猎回来那个夜晚,秦牧已经悄悄去她家,看过她了,那时候贝拉还在美梦里。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什么?”
“你的手。”秦牧提醒道。贝拉低下头看自己的掌心,看见了手腕上那些快愈合了的擦伤,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摔倒了。”女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
“这正是我想到的。”他的嘴角弯了起来。
“我料想着,就你来说,情况本来可能会更糟——而这正是在我离开的那三天里,一直折磨着我的痛苦的根源。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艾美特几乎被我烦死了。”秦牧惨兮兮地向她笑着。
“三天?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不,我们星期天就回来了。”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回学校呢?”贝拉很沮丧,一想到因为他不在,自己所经受的那么多的失望的折磨,她就愤愤不平。
“嗯,你问过阳光会不会伤害我,当然不会。但我不能走到太阳底下——至少,不能在任何会被别人看见的场合。”秦牧回答道。
因为一旦他走到阳光下,他血族的身份便会暴露,而他此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那群自以为是的贵族血统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