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但对杨天来说却漫长的像是已经百年,来不及思考的时间片段里,他感受到了太多的痛苦,那些痛苦有无数种形态,有无数种味道,尽数混在了一起,变成了无数把小刀,通过无数个角度与手法向他神魂最深处切去。
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一瞬间,只是瞬间,连反应都来不及,连疑惑都来不及,连绝望都来不及的瞬间,他身体里的一切开始重组,无论是那些裂成花瓣似的腑脏还是断成沙土般的经脉还是已经惨不忍睹、没有形状的丹田,在那道血光的作用下,开始凝聚,然后成形。
杨天整个人,只有外表是完好无损的,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的海洋,犹如丹田深处的血色汪洋。
血海里渐有白藕生,那是骨,然后有珊瑚生,那是肉,然后有枝蔓生,那是经脉,然后有枝叶生,那是五脏六腑。
被碾碎的腑脏、经脉、丹田,渐渐重新组合成形,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些画面,一定会因为神奇而震惊失声?
对承受这一切的杨天来说,这却是痛苦到了极点的过程。
形容极致的痛苦,往往会用痛入骨髓,但他的骨髓都碎了,然后重新凝成小溪。
还有一个词叫痛入心扉,但他的心也碎了,然后在血海里渐渐重新浮出。
这是毁灭,也是重生,或者说新生,这是改天换地,这是日月换新颜,却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不要说是他,就算是冷冰冰的林傲,也绝对无法承受得住这种痛苦。
风雨里的猎灵团驻地,回荡着他痛苦的喊声,那就是他在对抗这种痛苦。
他早已经痛的麻木,直至将要涣散,很有可能,在这种痛苦之下,神魂溃散,悄无声息的死去。
不过,很幸运,或许是因为自小经受经脉破碎的磨砺,或许是血仇未报的不甘,或许,因为其他什么,他撑住了。
那道血光,还有些残余在他的身体里继续来回着,过程已经结束,痛苦还在持续,无数把极为寒冷真实的小刀,在他的身体里漠然地穿行,继续刮弄着他的骨与肉、神魂与意志。
痛苦到了极点,那便是酸。
杨天觉得从头发到脚趾,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无数只蚂蚁在贪婪地噬咬着自己。
他没有一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在疼痛稍微减轻的刹那,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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