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凌子呵呵一笑,内心已然认定裘奉南想私吞九龙樽,故而假意不知宝物的下落,当下又不便强行逼问,心中暗道:“来日方长,老夫有的是耐心!怕只怕你这半死之人拖不起太久时日……”
眼看天色渐晚,一轮夕阳斜斜照下,晚风抚过吹不尽离人愁。
篝火初上,煞是温暖,烤肉温酒,香气怡人,让人暂时忘记了连日来的劳苦。
凤儿忧虑道:“这般明目张胆,不怕姓程的找来吗?”
裘奉南举杯笑道:“该走的迟早会走,该来的始终会来!躲是没有用的,既然迟早会来,那还不如痛痛快快喝一场!”
南宫寻回敬道:“尊主言之有理,大丈夫当立足天地之间,坦荡于斯,岂能苟活于世?”
说完一扬脖子,一碗酒尽皆喝完!
荀凌子面带微笑,站起身说道:“痛快痛快!快人快语!裘尊主真乃当世之大丈夫也!既然尊主心意已决,我荀凌子由衷敬重尊主为人,决定与尊主共赴生死!”
说罢也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空碗随即掷于地上,三人不禁同时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午夜子时。
燃起的篝火,火苗依然燃烧正旺,迸出的火花“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四射。
这是一天中最困的时段。
凤儿已然枕在南宫寻的腿上沉沉睡去,南宫寻睡意全无,他抚着凤儿的肩头,侧目瞧向了师父。
荀凌子独自一人端坐一个远离篝火的角落里“啪嗒啪嗒”抽着烟袋,似是在独自想着心事,烟袋中的火光一明一暗,照得他的整张脸也时明时暗,他的整个人陷入沉思。
时至今日,南宫寻越来越觉得他师徒二人渐行渐远,有时师父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以至于他已也分不清当初师徒三人进入逍遥渡寻找帝陵的初衷是否正确,眼下帝陵寻到了,可是师父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或许在他的心中九龙樽才是他最最重要的。
他显得比往日更加心事忡忡更加小心翼翼,更加不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师父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不知道当初入渡前拯救万民苍生的豪言壮语是否还记得?
裘奉南双目微闭似已睡着,这个曾经说一不二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任何一点打击就有可能足以致命,只是他的敌人今夜会来吗?
程渊绝对会来!
南宫寻太了解程渊的个性,张猛三人回去后定会禀明他,往日天绝宫势大,他还会有所收敛示弱韬光隐晦,如今天绝宫只剩下裘奉南一人,而天散门却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程渊更没有任何理由让九龙樽旁落他人之手。
忽听裘奉南轻咳一声说道:“荀掌门,等的人终于来了!”
南宫寻心头一惊,饶是他现在内力深厚也未曾察觉到敌人已靠近,不禁侧目朝他看去,裘奉南依然双目微闭,但他又是如何知道程渊的人已经来了?莫非这就是狼一般的直觉?
——纵然他的功力不在了,但这种天生的敏锐直觉依然不灭!
荀凌子将手中的铁烟袋在石头上磕了磕,笑道:“不错,当在二里开外!”
“哦?”裘奉南略显愕然,随即也是一笑,他自是不知荀凌子自修炼了幽冥魔功后,功力大增,静夜中远处的这点骚动自是也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寻也站起身,冲两人说道:“这次程渊率众而来,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此人心术不正,师父和尊主务必早多加小心!”
荀凌子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寻儿又何惧哉?”
南宫寻心中一怔,他万没料到平日里一向讲究韬光隐晦的师父竟一下子变得如此高调而张扬,或许这是大战前给自己提气的一种手段罢了。
凤儿也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听说程渊的人马上就到,睡意当即全无,神经一下子绷紧。
说话间,天散门的人马已到了近前,十余人手持兵刃站在在篝火的四周,将裘奉南四人围在核心。
南宫寻抽出了逆天剑,反倒是裘奉南和荀凌子两人却是端坐如常稳如泰山!
裘奉南坐直身子,手中酒碗依旧没有放下,冲程渊笑道:“程门主,咱可有见面了,真是有缘呀!”
程渊瞧了瞧四人,冷然而笑说道:“姓裘的,这该叫冤家路窄吧!不过我程渊说话算话,以前你我两派的旧账已一笔勾销,我这次来并非给你讨要旧账!”
“你是为九龙樽而来!”南宫寻直言不讳说道。
程渊侧目瞧了他一眼,哼道:“敢问这位是谁?本门主讲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凤儿一听不乐意了,骂道:“呸!什么翻脸无情的狗东西,闭嘴吃屎张口咬人!”
“你骂谁咬人?”程渊闻听大怒。
凤儿又瞥了他一眼,假笑道:“哎哟喂,程大门主,又没说你闭嘴吃屎张口咬人,你急什么劲儿?”
“混账!臭丫头你嘴巴干净点!”程渊勃然大怒,他身侧的红袍汉子张猛和另外一人当即挺身冲出。
“哎呀呀,真是说什么,什么就到!”凤儿瞧了两人一眼当即又笑道。
张猛勃然大怒,持刀而出,却被南宫寻拦住去路!
两人的眼中同样都快喷出火来,荀凌子站起身笑道:“程门主远道而来,自然不会是单单为了九龙樽这么简单,九龙樽你是势在必得,我几位的命你想必也想拈手拿来!”
他虽然笑容可掬,可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敌意与讽刺,程渊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