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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卸甲归田

伢缅感到恐慌,日落日升、鸟叫蝉鸣、风吹叶落,哪怕是家宅中任何人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都让他恐慌。

因为伢缅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了。

伢缅记得,在自己小时候,他的父亲,既是上一任的苗王,曾经三令五申地对他重复着一些早就令他感到厌烦的话。

“你是苗王,是舍昂的头人,是山寨族民的希望和靠山,你的命运,一生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伢缅始终记得父亲至死之前都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而他现在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也快死了,即使不死,即使能继续活下去,哪怕活过百年,哪怕永生不死,也没什么意义。

他前所未有地不希望苗民们能过上健康富足的生活,因那已经不在他的带领之下,一个生来就身为苗民头人的人,如何能接受所有人不在他的引导下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他的生命,他的责任,他这一生的努力,意义何在?

当所有苗民卸除他身为苗王的盔甲时,伢缅在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一切是唐鬼和守汶的计谋,他认定天必佑佐在正确的人身边,所以,伢缅在心中暗自劝说自己不必心忧,那些苗民们很快便会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他们需要自己这个苗王,而非一个黄毛孩子。

伢缅在心中暗自认定唐鬼和守汶根本无法帮助那些苗民远离灾难。

可是,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伢缅的镇定渐渐削减,从某一刻开始,他在心中祈求上苍保佑那些苗民无法被治愈,唯有如此,他们才会转头向自己寻求庇护。

只可惜事与愿违。

摆在眼前的事实成为了无比坚定的理由,让苗民们推翻伢缅,拥护守汶坐上了苗王的位置。

以前伢缅是那么憎恨守汶身上流淌着自己的骨血,他那么不愿承认守汶是自己的孙子,可是此刻,伢缅不得不承认,正因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苗王与自己有着亲缘关系,他才得以继续住在这深宅大院中。

该庆幸吧?虽说苗王已经不是自己,但也好过被赶出去,赤果果地如个败军之将般混入民众中,至少他现在还可以躲在这里,不用看他人的幸灾乐祸,不用让他此时紧张而脆弱的神经因苗民们每个细微的动作而受到影响。

伢缅多日不出门,而索甲也几日没有前往守汶的宅院中。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就算没有任何事情,索甲也保持着每日都要去守汶宅院中看看的习惯。

以前的守汶,是这宅子中的弱者,索甲生怕自己关心不够,会让这年幼的孩子心中不舒坦,但现在不用了,他是这宅院中权威最高的人,完全不再需要索甲的关心或是怜悯。

索甲不想去看望守汶,也不能去看望伢缅,他被夹在中间,什么都不能做。

也正因这宅院中有着太多如索甲一般的人,故而气氛才长久地保持在一种不敢轻易被触碰的尴尬和僵持中。

唯独大大咧咧如唐鬼一般才对这些事情全然不在意,他前后三次来到守汶的院落中。

第一次,守汶对唐鬼闭门不见,唐鬼知道,那是来自孩子的赌气和怨恨。

成为了苗王和鬼师的守汶回到家中后,第一时间便想去找什嫆,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什嫆,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欺凌他

们祖孙两个。

可守汶终究没有机会说出这话--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一种感受,能比你迫不及待想要对最亲近的人说些什么但却因种种原因只能将那些话生生咽下去更难受了吧?

守汶到了什嫆房中时,房内的一切如常,看起来井井有条,但唯有守汶能感觉到异常所在。

虽然在离开之前,什嫆已经尽力保持房间的原样,尽力不让守汶担忧,可守汶仍旧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些对什嫆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都不在了,可是带走那些东西的人离开时很从容,这说明是什嫆自己带走了那些东西,她有很多时间不慌不忙打点形状,却偏偏不肯与守汶告别。

守汶知道什嫆不会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做,思及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来自于唐鬼的安排,而他偏偏又不喜欢告诉自己他安排一切事由的因缘,守汶便明白,连什嫆的走,也在唐鬼的计划之中。

是他让什嫆走的。

这是唐鬼第一次上门时,守汶不肯见他的原因。

守汶在心中暗自等待着、盘算着,他已经渐渐摸索到了唐鬼的行事之道并且暗自模仿,他想先慢慢等待,晾着唐鬼,让他暗自着急,然后盘算着等唐鬼如丧家之犬般恳求自己见他时,自己要如何羞辱他。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守汶想让唐鬼着急,却没想到最后真正着急的人是自己。

唐鬼晾了守汶三天,到头来反倒是守汶迫不及待想要见唐鬼,故而得知唐鬼再次登门造访的时候,守汶只能应允相见。

“我此番见你,有三件事情要嘱咐与你。”

第一件事情,是那块从地下带上来的瓦片,他要放在守汶这里,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但现在守汶已经是舍昂的苗王,比起连明日落于何处都不知道的自己,倒是放在守汶手中更为稳妥。

第二件事情,唐鬼告诉守汶,自己认了小不点儿做干儿子,其中原因如何,依照唐鬼的性格,自然不会对守汶解释,倒是唐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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