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银行的股东和监事会的商人们本来是无法想到这些粮食商人们是如何搞到这么多的资金的,因为他们不仅仅是只有粮食经营这一项单一的活动,更多的资金是用来搞制造和海外开拓发展的呀,那么这些粮食商人的资金是怎么得到这海量的资金的呢?
就好像人们常说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方法也是人想出来的。刚开始这些粮商们还是规规矩矩的从江浙银行贷款,再加上他们自己的流动资金来囤积粮食,规模完全控制在他们可以掌控的范围内,还算是一般的商业行为,做生意赚钱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资金不够使用,在粮食收获的季节是很正常的,就算到了后世,国家也有专门的银行支持国家粮食局收购余粮,现在也是这样,毕竟只有流通起来,将余粮换成银子才可以促进商业的繁荣发展。
但是这次的粮食囤积显然不是一般的季节性收购,这些粮商是希望借助大明大面积的旱灾囤积粮食,企图获取额外的利润,这样一来性质就发生了变化,从普通的粮食经营变成了商业战争,偏偏他们碰到的对手是实力要比他们雄厚的多的大明皇家贸易商行,再加上深厚的腾龙银行为依托,他们不失败才是奇怪呢,更何况在朱有孝的指点下,牛金星动手布局更早,让他们一下子就钻进了套子里面。
本来朱有孝的想法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还想着以正常的价格,或者稍微高出正常年份的价格收购南方的粮食,甚至国家的户部也准备了一定的救济资金,拿这些钱来帮助守在地区渡过难关,结果计划被贪婪的商人搅和了,朱有孝也不得不让牛金星出面来操纵这件事情,但是这些粮食商人那会想这么多。
当粮商们发现市场上有对手开始和他们开展竞争,竞相提高粮食价格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不断提高收购价格,自然成本就不断升高,资金不敷使用自然就开始从银行再次贷款,这些粮食商户也是江浙银行的股东,还是老客户,自然他们的贷款就非常方便,就算是贷款规模超出了平常年份很多,银行的信贷掌柜也认为是今年北方遇到了大面积的旱灾,而且持续的时间非常长,可能需要的粮食规模很大,自然就会引起粮价升高,需要的资金更多。
不过当粮商们发现他们的资金远远无法控制市场粮食价格的时候,尤其是大明皇家贸易商行一直在源源不断的以平价销售粮食,他们就再次提高粮食收购价格,企图逼迫大明皇家贸易商行的收购粮食成本提高,然后再以高价销售,这就必然需要更多的资金去操纵市场,他们就再次向银行贷来更多的款项。
当大明皇家贸易商行开始限售供应市民口粮的时候,他们认为机会终于到了,开始看到赚钱的机会了,可惜的是这一个关口持续的时间太长了,而他们收购的粮食成本已经太高了,资金开始出现短缺,如果在这个时候资金链断了,他们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赔钱,于是更加疯狂的手段出现了,这就是江浙银行的股东们和监事会商人惊讶的手段了。
粮商们通过贿赂信贷掌柜,让他们开具了大量的空头支票,就是利用银行信誉无限发行债券和空头承兑,高额的利息立刻吸引了大量的热钱进入囤积粮食市场,而高利贷商人更是火上浇油,通过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亲戚朋友吸储巨量资金,而粮商们也不管到底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是可以使用就行,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控制粮食价格。
被逼上绝路的粮商们也把江浙银行的主管信贷的掌柜们带上了绝路。信贷掌柜们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圈套,如果不继续向粮食们提供贷款,他们就可能破产,那么带出去的款项就无法收回,会给银行造成巨额损失,而如果继续向他们提供贷款,却不知道需要多大的规模才能补上这个无底洞。
被绑架的银行信贷掌柜眼看无法持续下去,超额发行债券和空头承兑越来越多,需要兑现的金额越来越大,承兑期限更是迫在眉睫,他们只好从别的商业银行进行拆解。最大的商业银行是腾龙银行,但是牛金星早就给他们打过招呼,根本接不到一钱银子,只好从别的地方银行拆借,拆借的额度都另他们自己心惊,没有办法啊,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在这些地方商业银行中,和江浙银行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泉州银行和广州商业银行,而且他们的实力也很强,所以拆借的资金也是最多,山陕银行虽然资金也是非常雄厚,但是保守习惯让他们敢于拆借的额度有限,最终他们收到的损失也是最小。
当朱有孝下令让杨涟开始增加央行准备金的比例时,市场开始紧缩,货币资金开始紧张,尤其是在江浙银行的储蓄所门口开始出现挤兑现象时,各地的商业银行终于第一次见识到金融控制的威力,意识到这可不是以前各地钱庄各自为政,可以为所欲为的时代了,钱庄破产涉及到的范围有限,而银行破产则会让一个地方的企业永远失去竞争力。
无论是泉州银行还是广州银行都开始向江浙银行寻求已经到期或者是将要到期的票据,庞大的压力让江浙银行的管理阶层是在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在江浙银行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上,银行的管理层向所有的大股东汇报了将要面临的窘局,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保证银行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口号喊得再响也没有作用,关键是这需要股东们从家里拿出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