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响起,簇拥在陈霖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他和郑楠二人。

郑楠有些羞怯地望着他,期待他能邀自己共舞一曲,却发现他的目光凝在某处。

女孩穿着黑色的小礼服,轻盈灵动,修长的颈,奶白皮肤,一头长发松松挽起,在男生舞伴的携领下翩翩起舞,仿佛一朵暗色的花,明艳而又青涩。

林淼淼,又是林淼淼,那个她无数次听到陈霖身边人谈起的林淼淼。

郑楠皱着眉,银牙暗咬,一节舞曲即将过半,这一支舞,陈霖还会请自己跳吗?

念头还未完,就见陈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又接过她的,然后,他弯腰,伸手,微笑地望着自己。郑楠的心跳一瞬间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想起初见陈霖时,他对自己这个被人群包围的女神视而不见,拿起了一杯鸡尾酒,右脸颊上露出一枚可爱的梨涡,自顾自打开电脑在键盘上轻轻敲着,似乎周围的喧嚣全都与他无关。

她伸出手去。搭上他手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此刻他们呼吸可闻,他的手扶着她的背,他们滑入舞池,他们相拥起舞。郑楠的舞跳得很好,但此刻她似乎全忘了那些教条的舞步,她随着他的节奏热情地舞着,她从未如此自信,也从未如此快乐,她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去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一节舞曲即将终了,在陡然激昂的旋律里,她在他的引导下肆意地旋转,一圈又一圈,直到音乐消逝,他重新握住她的手。她呼吸急促,脸色酡红,终于开口:“学长……”腰上却忽被他温柔却有力的手掌推了一把,手也被放开,一个转身,面前已经换了人。

穿着白衬衫的蓝西服小哥挑眉“哦”了一声,握住郑楠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随着又一节舞曲的旋律,和她一起舞蹈起来。她怔愣片刻,随即看到身侧的陈霖早已牵起了林淼淼的手,唇边是那熟悉又可恶的梨涡,他望着林淼淼,仿佛再容不下其他。

就在刚刚,一节舞曲落下旋律的间隙,陈霖和蓝西服小哥交换了舞伴。

郑楠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在她陶醉在共舞时光的时候,他却忙着将她带到了另一对舞伴身边,并且看准了一个绝佳的时机,将自己推了出去。

她怒不可遏,想到自己先前的小心思,屈辱感和自尊心在瞬间爆发,抬手扇了对面的新舞伴一个耳光。

昂扬的舞曲掩盖了耳光声,除了离得很近的几对舞者投来讶异的目光,其余人都没有留意到这里的异动。郑楠推开他,最后看了眼抱在一起的陈霖和林淼淼,眼里几乎要射出刀子来,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

蓝西服小哥盯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死紧。

淼淼对这一切全无所察,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的阿霖身上,在他滚烫的目光,在他滚烫的手,在他滚烫的胸膛。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须臾抬起头来,吐了吐舌头:“还好你来了,总算得救了,再和他聊下去,我都快要抑郁啦。”

阿霖笑:“姐,你知道你今晚很美么?”

淼淼傻傻地笑。

她随着旋律,跟随着阿霖的节奏轻轻摇摆着,觉得自己找到了久违的儿时快乐,他的手很温暖,舞步很稳,每一个节拍都仿佛轻轻敲击在她心上,一下又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开裂纹的声音,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生根发芽。

白倾有些醉了。不是她喝了太多,也不是她酒量太差,而是病中身体虚弱,加上吃了感冒药,困意上涌,只两杯红酒竟就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犯困。

她站起来,想走到阳台上去透透气,却不小心和厅内跳舞的女人相撞,脚下一踉跄,撞到了一旁侍者托盘内摆放的红酒杯。“啪”地一声脆响,酒杯摔碎在地上,馥郁的酒香四溢。

白倾抚额,第一个念头竟是自己居然和淼淼一样冒失,随即低声向那名侍者道歉。

一阵晕眩,她额上全是冷汗,伸手扶墙。厅内的灯火忽然全都暗了下来,周围一片轻呼声,白倾虚弱地叫了一声“淼淼”,却被淹没在人群的喧嚣里,她身子一软,几乎跌落下去。

昏沉间,最后的意识是有人抱住了她,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将她环绕,几秒后,那人在满室的黑暗和纷乱里,低头吻了她。

……

大厅楼上的顶层酒店房间里,郑越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抽烟。他没有开灯,白倾刚刚被他一路抱了上来,她的体温正常,似乎是太累了睡了过去。

他站起来,侧头望了眼房内熟睡的白倾,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灯火霓虹的街道,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时刻在关注着她,看着她神色淡淡地和杨光叙旧,看着她拒绝了络绎不绝的邀请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看着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撞上侍者的酒杯。

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啊。

郑越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通了林淼淼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小小声地问道:“是……郑总监吗?”

“是我。”郑越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白倾喝醉了,在顶楼3001,你来陪她住一晚,房卡我会叫人送到你手上。”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舒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找她,她的手机落在沙发上,我联系不上她,谢谢郑总监。”

郑越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右手按在门把手上时,他停顿许久,终究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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