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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城被焚毁之后暂时不必重建了,安排幸存的百姓到内陆城池暂时休养生息,由地方官员妥善安置。”
玉扶每日接收各处的折子,回以应对之法,与此同时海面上真正的战役正在展开。
顾怀疆亲自统领大军,用小船组成的舰队正面迎战,让桑夷人笑掉大牙。
“以卵击石,那些蚂蚁一样的小船,再多又有什么用?”
桑夷舰队虽然刚刚被偷袭,元气大伤,可面对小船的迎战自以为不在话下,一场大战瞬间展开。
从巨舰上投射的火炮尚未飞出炮筒,令人震惊的一幕便出现了。
海面上百十来艘小船竟有序而快速地散开,火炮没有击中任何一艘船,那些小船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操控似的,灵活得惊人。
桑夷人大吃一惊,而后才发觉更加不妙的事情——
那些小船竟然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朝他们飞快而来!
就像一场攻城战,小船上的士兵飞快投出绳索,把眼前的巨舰当成一堵高高的城墙,身手灵活地朝巨舰上爬去。
桑夷人顿时乱成一团,他们知道这些北璃的武功多好,一旦近身搏斗他们完全没有胜算。
火炮在海面上全都打空,巨舰上的桑夷人只能拿起刀剑,和爬上来的北璃士兵缠斗。
有些人还没爬上去就被踢到了水中,有些人侥幸上了甲板,便如有神助一般以一当十,甲板上鲜血飞迸!
被击落海面的北璃士兵又凭借极好的水性重新爬起,继续朝巨舰的甲板上涌去,相比陆地上的攻城战,海战有一点好处——
摔在地上非死即伤,可摔在海面上几乎不会受伤。
这种刚刚摔下去又前赴后继地冲上来的态势,让桑夷人一时招架不住。
他们眼看着手臂被砍伤的士兵掉入海水中,大片血水被海水冲散,而后连包扎都没有就又恢复原来的活力……那么大的伤口碰到海水,真的不疼吗?
这些北璃人都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他们是打不死的怪物吗?
恐惧让他们的应对更加吃力,其余大船上的桑夷人想要到主舰支援,可船体又大又笨重,他们支援的速度远不如北璃的小船速度那么快。
等到大船好不容易合拢围攻,北璃的士兵又飞快退散,毫不恋战。
顾怀疆深知道他这一战法的优点和缺陷在何处,自然不会给桑夷人抓住他弱点的机会。将士们潮水一般退去,桑夷人想追击,百十来艘小船四散开来,根本无处可追。
哪一艘是主将所在的船?
整个海面上的小船都长得一模一样,恐怕连北璃的将士也分不清主将在哪里,更别提桑夷人了。
他们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上,顾述白和顾怀疆站在船舱中,众将士看着顾怀疆的神情,恨不得跪地拜伏。
他们从前只听过顾家军的名号,以为顾述白已将顾家军的实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可和顾怀疆这位真正的主将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连顾述白自己都不得不惊叹,“父亲,你在京城的时候也偷偷研究了海战之法吗?”
哪怕他研究过,短短的时日能打出这样神奇又漂亮的一战,也让人难以置信。
顾怀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他,“当初你和玉扶是如何想出,把地方舰队当成雁形阵,从他们背后薄弱处偷袭的?”
顾述白愣了愣,一时不解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顾怀疆胡子一动,沉声道:“兵者,诡道也。海战和陆战千差万别,然用兵之道殊途同归。今日之战能够胜利,关键在于小船灵活应变,数目大目标却小,比起对方的巨舰,我们的优势就是灵活。”
“所以当地方舰队合拢的时候,父亲毫不犹豫下令撤军,因为这个时候我们的优势已经没有了,对吗?”
顾怀疆点点头,“此战带出来的都是北璃最精锐的部队,也只有这些精兵才能做到百十艘小船都听从指挥灵活应变,彼此配合天衣无缝。”
林轩道:“是侯爷指挥得好。出发之前我们以为是蚍蜉撼大树,如今方知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能得侯爷亲自坐镇军中指挥,我等受益良多。”
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此刻所言皆是军中将士肺腑之言。
顾怀疆面上毫无自满之色,反倒谦逊地摆摆手,“全都仰仗将士们愿意配合,老夫一介无职白衣,不敢居功。”
他越是谦逊,将士们越是敬佩。
虽说他如今是无职白衣,可顾侯爷三个字一出,军中将士无人不服无人敢不听指挥,比许多身居高位的将领更有威信。
小船组成的队伍很快在岸边合拢,炮台的火炮又对准了海面,一旦桑夷人追击过来,他们便会立刻开炮。
众人上了岸,不自觉地围住顾怀疆他们,一脸兴奋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怀疆一眼看到将士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连血都渗不出来了,立刻命人将受伤将士送去医治。
“陛下命人送了许多金疮药来,先给受重伤的人用上。”
“船立刻驶入港口,在港口外围再增设两处岗哨,务必日夜不歇,绝不能让桑夷人趁机毁掉我们的船。”
“让后方再运送五车火炮来,以备不时之需。”
顾怀疆似乎想也没想,便将眼前的各种问题都解决了,而在场的将士也没有一个人不听从的,一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