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是众人都欢喜的局面,只有一个人不高兴。
“我说怎么孩子们都那么讨厌我,原来又是顾述白搞的事情!这个无耻之人,怎么那么记仇?”
天云破在府里大骂顾述白,恨不得冲进宫里和他打一架——
如果打得过的话。
瑶蓝听见这话隐约嗅到端倪,“记仇?什么记仇?”
天云破一愣,浑身气焰立刻低靡下来,“没,没什么啊……”
他越是如此,瑶蓝越发狐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不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就——”
后半句不用说,天云破已经懂了。
他连忙阻拦,“我就回长生殿去伺候陛下!好了好了,夫人,我都替你说出来了,你就别生气了,快坐下有话好好说。”
瑶蓝被他按到椅子上坐好,没好气道:“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天云破自知隐瞒不过,吞吞吐吐道:“额……就是上次在宫里遇见公主的时候,我同她聊了两句……”
在瑶蓝的目光紧逼之下,天云破无奈道出实情,“我们聊到桑夷入侵北璃之战,不知怎么的,公主竟知道陛下当年差点想把她打掉的事情。我担心她对陛下心怀芥蒂,就说陛下只是和顾述白商量,是顾述白大力支持陛下才首肯的……”
“支持个屁!”
瑶蓝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操起一旁的灯台朝天云破打去,“怪不得大公子不拿别人做阀子,偏偏拿你,原来你这么嘴欠!”
天云破边跑边解释,“我这不是担心公主误会陛下么?我有错么?”
他从屋里跑到屋外,上房伺候的下人早就看习惯了,见状纷纷躲开看好戏,不插手他们夫妻俩的家务事。
“你当然错了,还敢狡辩!”
瑶蓝举着灯台追他,“一个是公主的娘,一个是公主的爹,当年无论是谁的决定还不都是为了北璃?你把责任都归在大公子身上,分明就是有私心!你说,你对陛下是不是还旧情不忘?”
一时竟提到了关于陛下的绯闻,下人们不敢再听,纷纷躲到屋子里把门关上。
天云破躲在一株海棠后头,瑶蓝追上去,两人绕着那株海棠来回拉扯,“都老夫老妻了,还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我从前是倾慕陛下,那你呢?我还听说你喜欢过昆吾伤呢!”
“放屁!”
瑶蓝气得脸都红了,“大家小时候在仙人谷一起玩大的,都是好朋友,你别胡说!何况他喜欢的是陛下,为了陛下至今快三十年纪了还未娶,与我什么相干?”
也不知道谁在天云破面前嚼的舌根,这种陈年旧事他也知道。
天云破待要再说什么,瑶蓝瞅准时机绕过海棠树朝他飞扑而去。天云破是学过武的,见状敏捷地一闪,瑶蓝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瑶蓝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主意,气喘吁吁地朝后一倒,“哎呦……”
“怎么了?”
天云破用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冲上来,一把接住她。
两人时常吵吵闹闹的,可真要出了什么事,天云破对她的关心一点不比寻常夫妻少,正是因为如此瑶蓝才将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见他终于近身,瑶蓝飞快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过用的是手背而非灯台。
天云破哎呦一声,见瑶蓝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无奈道:“你又哄我?每次都装晕倒哄我近前你就打我,能不能换一招新鲜的?”
“招式不在新鲜,只在管用便是。”
瑶蓝得意地起身,天云破一脸无奈。
就和她总是赌气说回长生殿伺候玉扶一样,这些老掉牙的套路,天云破明知她不会真的这么做,还是每次都如她所愿老老实实地哄她。
瑶蓝进了屋,扭头一看天云破并没跟在她身后,不禁诧异。
出门到廊下一看,只见他同下人吩咐着什么,而后朝自己走来。
瑶蓝道:“你做什么去了?”
“请太医。”
瑶蓝诧异,“我是哄你的,你明知我没病,还请什么太医?”
天云破扶她进屋坐下,这才缓缓道:“平日接着你,和今日感觉有些不同,今日好像沉了些。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好,若真出事还有时间去仙人谷请人帮忙。”
沉了些?
瑶蓝狐疑地看着他,这个老小子不会是讽刺她胖了吧?
不多时太医来了,天云破在旁盯着太医诊脉,煞有介事的模样。太医不敢轻慢,诊了许久才放开手。
他露出笑容来,拱手道:“恭喜太师,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啊!”
“什么?”
瑶蓝大吃一惊,天云破则大惊失色。
他忙问太医,“真的是喜脉?”
“确凿无疑。下官在太医院任职数十年,方才又仔细探查了许久,这喜脉确凿无疑。”
天云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可是方才夫人还动了气,又跑了一阵,对孩子不会有损害吧?”
太医笑着摆手,“不会不会。自古医家都说妇人怀胎要静养,不过仙人谷的二位医仙从前照顾陛下胎像的时候,曾指点过我们一二,说越是怀胎反而需要走动。妇人体健,则胎儿体健,反倒是卧床静养无益。”
天云破惊讶地看着瑶蓝,“这么说,夫人爱跑爱闹倒是好事了?”
瑶蓝诧异的面容转为得意,“我自小在仙人谷长大,身体自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