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今日的事件,阮景月是彻底恨上了施宁宁。还没有下课她便甩下身后一干阿谀奉承的宫人奴仆们提前离开太学,门口的侍卫拦都拦不住,也不敢拦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刁蛮公主。
等到阮景月出了太学大门后,这些侍卫才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地转过头继续坚守岗位。
阮景月怒气冲冲地回到软轿上,攥紧了手中的方帕。
施宁宁!该死的施宁宁,居然又害她当众丢脸!
想到在课堂上自己孤立无援,而所有人都站在对方身边的场景,阮景月就恨的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施有珏那等风姿的男子竟然是施宁宁的大哥,也不知私底下施宁宁会怎样在对方面前编排自己。
思及此之前强忍的泪意再也忍不住,泪水争先夺后地从眼睛里掉落,恰巧此时轿外突然传来一声通禀——
“公主,李小姐出来了。”
阮景月用衣袖大力擦拭通红的双眼,道:“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软轿的珠帘就被人掀开,一位同样穿着太学学生袍的女孩进到轿子里面来。
来人虽身着素净,小小年纪却已难掩姿色,更难得的是浑身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让人见之心悦。
“柔萱,你来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李柔萱诧异地看着掉泪的阮景月,就连声音也和她本人一样娇柔,“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柔萱称得上是阮景月少数能看得上眼的闺中密友之一,因此见对方问及,她便将今日在课堂上受的委屈一一道来。
……
李柔萱眉心微蹙,道:“这元宁郡主实在是不懂礼数,即便论辈分她是公主你的堂姐,但君臣有别,你是公主,她是臣下怎可如此行事?还有她的那个兄长,居然任由她胡闹,也是个不知轻重的。”
“你、你别这么说……”阮景月有些扭捏地搅弄手帕,低声道,“不关施有珏的事,是施宁宁她……”
李柔萱心思细腻,哪能看不懂阮景月这点少女怀春的神态,她低笑两声,打趣道:“我料想,那位施公子定是位无比出众的人才吧?”
阮景月面容娇羞:“你如何得知?”
李柔萱掩唇笑道:“若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哪能得公主半分青睐呀?”
“好啊,你打趣我!”阮景月被打趣的满脸通红,可是又想到施有珏那张如玉的脸庞,心口处怦怦直跳,虽说着抱怨李柔萱的话,可眼眸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阮景月复又颓丧:“我只怕那施宁宁在他面前说尽了我的坏话,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个蛮不讲理的公主?”她略有迟疑地询问李柔萱,“柔萱,你说,我日后要不要对施宁宁好一点?”
李柔萱丝毫不以为意:“公主你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你的母妃奉贵妃更是何等尊贵!何必委屈了自己?若实在喜欢,在陛下那里讨一道旨意让施公子迎娶你也就是了,他还敢抗旨不成?没得为了这些人辱了自己。”
阮景月咬唇,内心依旧忐忑不安,但她瞧着柔萱那副笃定的模样也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定心后终于也有了闲工夫打趣对方:“我看你对这些事知之甚详,想必是和你的俞表哥发生了一些本公主不知道的事,快些从实招来!”
李柔萱面色酡红,露出了小女人家的娇羞:“公主,你取笑柔萱。”
阮景月一脸得色:“怎么,就准许你取笑本公主,还不准本公主取笑回来吗?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本公主真是不懂你,你这么文静优雅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你那个混世魔王的表哥,我瞧着他就瘆得慌,就连我的那几个皇兄都不愿意招惹他呢。”
李柔萱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平时吟诗作画什么的倒还行,可关于朝堂上的风云诡谲亦是和奉贵妃一样是万万不懂的,因此听了阮景月这番话第一反应是担心——担心公主和几位皇子会不会问俞修的罪。
在她心中,姑丈誉国公的官职虽然很高,但也是越不过陛下去的。她这个表哥行事一向乖张,她也不只一次提醒过对方,甚至在姑母面前也隐晦提了几句,但奈何收效甚微。
想罢她不禁眉头紧锁,冲阮景月道:“公主,我表哥生性顽劣,柔萱在此替表哥向公主和几位皇子赔罪了,还望公主见谅。”她抬头看对方,“明日我定让表哥亲自向公主赔礼道歉。”
“别别别!”阮景月闻言惊恐万分地摇头摆手,就差没在脸颊上写上‘拒绝’二字,“你可别把他招来!”
自从那日宫宴后,她回到宫殿见到了父皇,本以为会在父皇那里得到安慰,甚至还能橙汁惩治俞修。可没想到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皇第一次大声训斥了自己,还让她好好待在寝宫中反省自己的过错,连带着她的母妃也看了父皇的脸色。
从那之后她就懂了——俞修是她惹不起的,即便她是公主。
李柔萱原本还要坚持,但见阮景月如此作态也只得暂时作罢,但她心里暗下决心——明日定要叫上表哥去向公主赔礼道歉。
姨母和姨丈也是,怎么能将表哥宠得如此无法无天、不懂尊卑?
此时此刻无法无天的俞修正同他的好兄弟李初瑭走在回城的路上。
进了盛京城门,天色已晚,大街小巷的店铺摊位前面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一眼望去整条长街都是通红一片,煞是好看。
李初瑭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