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海浪的起伏声仿佛都小了许多。
隔窗听去,就似远方颇有规律韵味的人群熙攘声传来。
雪月兰躺在床头,怎么也无法入眠,给康野与藤原发了几条报平安的短信后,林肯的背影就始终在她脑海里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雪月兰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快接近凌晨三点了,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坐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长风”号这时已停在海中央,各个船舱都已很安静,宴会厅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江航张一勉等人早已喝醉散去,音响里播放的也不再是嘶心裂肺的摇滚,而是一阵阵悲伤而沉重的歌声,仿如有人在大海深处深情的呐喊。
歌声沉痛,就像把雪月兰自己的爱情娓娓到来,那其中的天真与无奈就如歌声所唱:梦里的余温,够我抵挡人世间的寒冷……
雪月兰不觉得有些悲伤,她开始为自己而悲伤,其实她也与林肯一样,他们都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深爱了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却无力自拔,他们只能依靠自己曾经爱恋的余温来温暖剩下的余生,这岂非有些自我欺骗的意味?
此刻,星空忽然更明亮了,整艘游艇都被星光罩上了一层银灰色的白纱,林肯仍然静静的站在甲板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没有了生命的雕像,他的光彩根本就似依这渺茫而微弱的星光而存在的。
简直没有人可以想象,一个人若是每天夜晚都像他这样沉默的站立着数小时不动,那人不发疯才怪,这是怎样一种深刻入骨的寂寞呢?这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林肯自己才知道了!
许久,林肯霍然转过身,双眼如老鹰一般盯着悄悄靠近的雪月兰,他的眼睛在星光下竟是银灰色的。
雪月兰惊惧得一下子松开了双手,一套水手服“啪”的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林肯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又抬头瞧了瞧雪月兰身上穿着的单衣,他喃喃道:“原来是你!”
雪月兰呆立半晌,道:“林肯君,已经很晚了!”
林肯转过身,又抬头注视着远方的星辰,他冷冷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去睡?”
雪月兰拣起地上的衣服,道:“天气很凉的,这里有套衣服,你还是穿上吧!”雪月兰对人始终都是以礼相待,她的善良与本真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的真诚与纯朴。
可是衣服递到林肯的面前,他竟连头都不抬一下:“我不需要,你还是回房间去!”
雪月兰顿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林肯的怪脾气实是她无法了解的。
“你为什么还不走?”林肯有些恼怒,忍不住道:“难道你非要这船上所有人都认为我今晚必须和你一起睡觉你才肯回去?”
一听这话,雪月兰又害怕了,她不禁惊恐的退后几步,似准备往后舱走,但刚走出几步,她似有些不甘心,把衣服放在原地,然后远远的跑开了。
站立半晌,林肯叹了口气,转过身,默默的注视着自己脚下的衣服,眼神闪烁不定,许久,他慢慢的弯下腰,把它拣了起来。
洁白的水手服在星光下显得光洁,心里立即有了柔软温暖的感觉,林肯他毕竟是个人,不是冷酷无情的雕像,只要是人,都会在与真诚所感染。
林肯又长出了一口气,一直在夜风里站立着的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刚才经雪月兰一说,他现在才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他慢慢的把衣服披在身上,然后径直坐在了甲板上。
躲在暗处的雪月兰这时终于偷偷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底下女孩子的心思俱是一样,她们希望自己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得到男生们的在意,现在林肯批上了衣服,无疑中其实也就承认了她友好的关心。
谁知她还没得意多久,林肯冷冷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雪月小姐,你不用躲在那里了!”
“啊,原来你这么厉害,都知道我在这里!”雪月兰吃了一惊,她干脆把心一横,昂首挺胸的走上甲板,径直坐在了林肯旁边,不过她还是很不服气的说道:“你可别以为我怕你凉着了,你要是感冒了,秦羽君就没办法和你好好的比赛了,哼!我要看着你们dynadk!”
一听她这话,林肯不禁摇头苦笑:“是,也许我林肯注定就是要输给秦羽的人!”
雪月兰反而愣住,林肯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的出乎她意料。
林肯抬起头,看着耀眼的星光,默默道:“我到刚才才想通,我是绝对练不出秦羽那种枪法的!”
雪月兰看着林肯:“林肯君,你好象很了解秦羽君似的!”
林肯点点头,道:“是的,我不但了解他,而且我还很尊重他,因为他不但是我林肯最强的对手,更是林肯的知己,只是可惜……”他的语声停顿,叹息着道:“只可惜我们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
雪月兰不禁又对林肯肃然起敬,c大到cfpl,秦羽在cf里的对手她也不知见过多少,但像林肯这种既理解又尊重对方的敌人恐怕只有他一个,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
这世上真正的爱人虽只得一个,但真正的敌人也只有一个。
雪月兰道:“林肯君,你为什么不和秦羽君做一对好朋友呢?”
林肯苦笑道:“我也想,只可惜他欠了他太多,我也欠了他太多,这笔帐过两天我们就要算清楚!”
雪月兰好奇道:“他欠你什么?而你又欠了他什么呢?”
林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