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顶端的明黄琉璃百叶窗上投射下来一缕圣洁的光辉,十几条穿骨琵琶锁吊着已经死去多天的尸体,红绣帷帐中间的高台上,放着几叠文牒书笺。
师机禅颤抖的双手拿着那封带血手印的信笺,恶骂道:“他妈了个......怎么会这样?”
恭子龙知道这场变故不小,问道:“我们被人算计了?”
师机禅出了口恶气,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道:“是被人算计了,这是老七写的罪己书。”
残藏目阅一番,道:“这是有人逼他写的。”
师机禅道:“老七这人我明白的很,这是把他逼到份上了,才不得不和盘托出,在死之前,想必老七已经是智穷力竭了。”
突然门外顿了顿脚步,门被推开了,师机禅抬头看去,忽然叩首礼拜,道:“属下不知文狩大人也在此地,大人宽恕。”
文狩危言朗声道:“女帝大人召见你们,跟我来。”
师机禅顿首道:“文狩大人,第七徒他......”
文狩厉色道:“他是叛逆者,如果不是我在此精心守候,主上的安危可要毁在尔等的手中了!”
师机禅领着残藏和恭子龙一同谢罪道:“属下万死不辞其咎!”
文狩道:“但尔等也不是知情者,主上密意也不是吾等能窥察的,女帝大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也很惊讶。”
师机禅见他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起身用缓和的语气道:“文狩大人,女帝大人为什么要见我们?”
文狩道:“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重门夹带着细风关上了,师机禅整了整衣襟,脸色凝重的道:“这事可大发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猜透文狩大人的意思?”
残藏和恭子龙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师机禅摘下帽子,抹了一把汗,戴上后又压低了帽檐,道:“我都猜不透更别说你们了,不过还是猜不透的好,到时候随机应变。”
残藏缜思道:“会不会是楚荆儿?”
师机禅冷眼看着残藏,道:“不管是谁,你都如实应对,是她最好,不是她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祸。”
竹树环合的旅社内,幻香早已经消散了,师机禅叫醒了丘貉姬和栀妹,吩咐她们去见女帝大人和文狩大人时,一定要小心应对。
在文狩的带领下,大家颔首低头,趋门而入。
丘貉姬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看前面,只听到文狩禀报了一声,坐在座椅上的人站了起来,道:“师机禅,我问你,从一开始你都在第七徒那里知道些什么?”
师机禅听了身前人说话的语调,心里已经有了半分把握,面色无差的道:“一开始我从第七徒那里接到的任务,赶赴荦宵城边界,当我接到他的第二条消息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准备前往丰壤这里的小镇,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联系,刚刚我也是在教堂里看到第七徒伏法认罪的笔书。”
楚荆儿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确实不知道我是谁?”
师机禅连忙答应道:“是,是,属下只是觉得你的身份有所不同,并没有多想,文狩大人知道,属下人微言轻、居位卑贱,对上级的命令只是任劳任怨,只懂得一味服从......”
文狩喝止道:“够了,无用的话少说。”
师机禅应声点头,心道:文狩大人在这里,可以确定这楚荆儿是帝魆的女帝无疑了,不过这次也真是铤而走险,不单是我们没有见到过女帝,就连女帝大人她自己也失忆了。
楚荆儿道:“现在的帝魆比较危险,篱棘圈内也动荡不安,所以我们暂时不用回去,先前往荦宵边际。”
文狩领命道:“女帝大人放心,我一定周密安排。”
楚荆儿又道:“师机禅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封赏的事情先记录在册,等回到帝魆再行封赏。”
师机禅得了便宜还乖,心下暗喜,以为接下来可以平安无事了,丘貉姬却突然站了起来,道:“这时候帝魆正值为危乱,女帝大人应该尽快去平定祸乱,我们刚从荦宵城来,去那里干嘛?”
面对丘貉姬的质问,楚荆儿有些语塞,丘貉姬的心里明明白白,楚荆儿去荦宵一定是去找优游乐,她现在身世显赫,像勾引谁都行,而自己却得处处受她限制,丘貉姬又冒出了那个在车上的念头:她果然是个麻烦。
文狩满脸愠色的挥手道:“退下去,女帝大人做的决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丘貉姬毫不理会文狩,直接对楚荆儿道:“你现在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应该为帝魆为启明纪负起责来,我知道你要去荦宵干什么,但现在你还有比去荦宵更重要的事情。”
楚荆儿扭过身去,道:“我做什么,要你管?”
丘貉姬急道:“楚荆儿,你这样太自以为是了……”
文狩见丘貉姬要对楚荆儿不利,喝止道:“不可鲁莽!”
话锋突兀,文狩就要动手,此时干戈不止,残藏也拔出了腰间的枪械,可还没对准,空间内突然一阵扭曲,一只手滑了出来,将残藏手中的枪械夺了去,恭子龙见大事不妙,仗着龙腰虎背正要扑压上去,师机禅却突然挡在了身前,道:“文狩大人都说了不可莽撞,你们都退下,不知好歹的东西。”
师机禅深知文狩的实力,他是杓部统领,能力远在七徒之上,现在的局势就算大家全副武装一起上阵,最多也只能和他两败俱伤。
师机禅恭维的笑道:“女帝大人不要见怪,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楚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