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葬花谷已然有三月之余。
葬花谷的主人变成了我,但那里依旧无法变成我的家。
那里只是我曾经寄居过的一个住所罢了。
因为,那里只有一个人,埋在黄土之下,被花所葬。
而另一个,早就被鸟兽所食,尸骨…未寒吧。
空荡荡的山谷,即使那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可是,并不会有安全感,内心深处仅剩的一丝余温随着那声道别烟消云散。
师父以前说过,我的容貌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出谷前,我身穿一袭浅色的朴素长衣,脸上也蒙了一条浅色的纱巾,微粉,就好像桃花一样。将长长的及腰发束在脑后,盘在一起。
……
居安镇。
这是我出谷后的第一个目的地,受人重金委托,去这里杀掉经常在镇子上出没的七人众。
七人众是什么货色我并不了解。只听那个大腹便便满脸精明的委托人所说,这七个人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杀过不少于三位数的人。
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可是,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要做的,只是拿到钱,然后完成任务。或者,拿到钱,命丧他们手中。
……
飞沙走石,四处一片荒凉。
我坐在居安镇边陲的一个露天茶馆里,一边喝着粗劣的糙茶,一边看着镇子上的形形色色。
虽然茶很苦涩,但是却热热的,至少可以在这恶劣的冷风天气中,为身体御寒。
茶馆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佝偻着脊背,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客人也三三两两,人不是很多。
至于在闲聊什么,倒不是我在意的。
我在意的,是周围莫名其妙传来的杀气。
我可以确定,那个所谓的七人众,就在我的周围。
喝完茶,起身走进镇子里。
看着坐在街边靠着墙角的各色衣衫褴褛的人物,我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他们每一个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什么样的功力。
看起来是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孩,约莫**岁的样子,可我却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至少有十条以上。
而那个懒洋洋的靠在墙角的流浪者,头发花白,眼睛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他,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杀手。
如何分辨出一个人,通过看他的眼神,是最直接的。
有的眼神肃杀,带有血腥和暴戾之气,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却无法隐瞒过我的眼睛。
有的眼神让人一看就胆战心惊。这种人,有大半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士。
我转过头来,不再看这些伪装者,去镇子上为数不多的酒楼,买了些吃的。
……
嘎吱——
推开破旧的木门,走进了屋子里。
“姐姐你回来啦~快来吃饭吧。”一个颇为可爱的小男孩从里面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我感受着手掌的温暖,不禁有些恍惚。看着他,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姐姐你还是喜欢戴着面纱呀……为什么不摘下来呢,就连吃饭也是隔着面纱小心翼翼的吃。”
听着他说的话,我说道:“姐姐长得丑,不愿被人看到真实面目。”
谁知小男孩却说道:“姐姐骗人,我才不信呢~姐姐这么温柔,声音这么好听,对我又这么好,一定是个大美人。嘿嘿……”
我没有理他,眼角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却有些迷茫。
我这样的人,温柔吗。我这样的一个冷血的刽子手,又好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后为了什么而活。
……
所谓的家,只是我暂时寄居的地方。
他和他的养父住在一起。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住在他家,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小男孩和我是同类。
第二个原因,我必须要有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这个小男孩的家虽在居安镇,但是却很偏僻,了无人烟。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让我感到迷茫的。
我看着这个小男孩,皱了皱眉。
“你的父亲呢?”
我摸了摸他的头,问道。
小男孩叫做清绝,很好听的名字。
清绝被我摸着头发,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就像五岁那年,被我杀掉的那只小猫。
他看了看我手上提着的东西,开心的对我说道:“父亲出去工作啦,他让我们先吃饭。他晚上回来。姐姐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啦?”
我没说话,将手中的熏鸡递给他,不管他开心的表情,走到了饭桌旁。
桌子上,摆着简单的小菜,几个馒头,一碟咸菜,一叠山药豆腐。
看样子还没有人吃过。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七人众此时就在这个镇子里,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我应该没有走漏风声才对,不会引人注目。
但我却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我轻轻摸了摸怀里的鱼肠剑,微微地叹了口气。
似乎,自从我出谷之后,叹气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这把短剑是葬花谷的信物,也是葬花谷的至宝之一。
削铁如泥,吹发即断。锋利无比。
我从葬花谷离开,身上只带了这把鱼肠剑,和少量的琐碎物品。至于为什么不带其他的至宝。
因为就连我都没有自信,能够一个人对付七个人。
可能,我出谷后,就已经将生命寄托在了那里吧。
“姐姐,你怎么不吃呀。”
清绝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