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入寇的消息,其实崇祯比军机处知道的还早一点,因为王方领导的商行情报司,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天大的消息传了过来,王方也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皇帝崇祯。
当崇祯接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时候,却没有往常那样的暴跳如雷,或者是惊慌失措,只是一脸麻木的双眼望向门外的天空,默默不语。
王方就笼着手,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崇祯发话。
很久很久,崇祯那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的淡然问到:“这个消息你交给了军机处了吗?”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似乎这天大的危机与自己无关,不过是做为一个名义上的皇帝,需要问问罢了。
王方也一脸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们皇家驿递商行的情报司,只对万岁您负责,不对军机处负责,这是原则问题,而军队自然有军队的传递情报系统,想来这事情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皇家驿递商行,打成立那天,其本质就是皇家的买卖,就是皇家的家丁家将和伙计,而依托商行成立的情报司,按照吕汉强的规划,也是取代原先锦衣卫和东西厂内厂的职责,收集天下情报为皇帝治国提供佐证,情报司与锦衣卫,东西内厂的区别,就是这个机构本质上,就上一个民间团体,摒弃了原先机构那些可以任意捉拿提审人犯的权利,情报司搜集到了情报,却只能做为佐证,而定人罪名,依旧交给国家司法机关。
这情报司的王方,就严守着自己是皇家奴仆的身份,所以,他的情报只交给现在的崇祯,以后也只交给在任的皇帝,当然,现在吕汉强除外。
听到这句话,崇祯的脸就抽猝了一下,然后不由感慨地长叹一声:“还是自己家的人使唤着得手啊。”然后淡淡地翻了翻手中的这一情报,似乎也没有认真去看,就然后随手就丢在了一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吕伴读那里知道了吗?”
王方就坚定地摇摇头。
崇祯就定定的看了王方一阵,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来欺骗的意思,于是就再次点点头:“今天有吕伴读的消息吗?”
王方就躬身施礼:“暂时没有,臣,这就回去看看。”
崇祯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然后看着王方急匆匆走去的背影,原本冷漠的眼神突然眯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方的背影,就坐着这黑暗的大殿里一动不动。
王方作为自己情报司的头子,这些年来自己千般提携万般施恩,对自己的忠诚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真的没有问题吗?若上他不将这次的消息第一时间传给吕汉强,连鬼都不信,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些为好。
现在,在倒吕风潮还有文武之争,再加上史可法辽东大败的多次打击下,崇祯的心越来越多疑起来,在他看来,这天下所有的文武官员都靠不住,或者是软弱无能,或者是阳奉阴违,更有甚者,绝对是站在吕汉强的队伍里,跟自己做对。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了,包括这一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王方,对了,还有自己一直沾沾自喜,自己掌握的皇家驿递商行的那些自己的家丁。现在,不就有两个自己当初看好的人,赵四海还有金恒光,不就坚定的站在了吕汉强的阵营里了吗?
现在,自己被吕汉强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的架空,现在,吕汉强的势力已经完全可以在一夜间坐上自己的那个位置。
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大明接近三百年的江山,绝对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更换了门庭。
但阻止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怎么阻止他?最关键的是拿什么阻止他?连一项自己认为最忠诚的二十几万商行伙计都已经背叛了自己,那还拿什么来阻止他呢?
崇祯就陷入了冥思苦想。
有时候,崇祯真的很羡慕自己的木匠哥哥,一个真正没心没肺的人,朝政什么都不管,也就没有了这样许多的烦恼。
现在崇祯已经显得很颓废了,自从上次倒吕行动侧底失败之后,崇祯突然生出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尹永峰,也总算明白,吕汉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整个朝廷上下彻底的抛弃了他,架空了他,他这个皇帝已经是名存实亡,除了每天得到众位大臣问安时候的尊重之外,几乎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崇祯皇帝是一个要强的皇帝,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放手呢?他哥哥他的爷爷几十年和几年不上朝,不理朝政,彻底放权,那是因为他们不想理也懒得理,同时在内心也不由腹诽两句,他们也理不好。
而自己却不然,自己不但有颗好强的心,而支撑这好强的心脏的,是自己的能力。
从十七岁自己登基以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借着吕汉强为了他家的一条狗的怨气,大刀阔斧的清除了阉党,彻底整顿了朝纲,让大明已经失去很久的皇权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
皇权在手,自己初尝了至高无上的皇权滋味,于是再次将自己胸中中兴大明的抱负舒展,割弊立新,整顿已经即将坍塌的大明大厦。
接受吕汉强的意见,整顿驿站,派出吕汉强赈济山陕,为了对付杨鹤那无能的剿匪,命令吕汉强试点,整顿山西南四府已经腐朽透顶的卫所,最终吕汉强带着他整顿出来的四万大军,一举荡平山西流寇,然后命令吕汉强整顿边军,结果那小子就直接冲进了草原给边军找食去了,结果大明的版图就直接达到了漠北,完成了从洪武到天启一直想完成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