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一般来说做为潜邸的人马,立刻就会鸡犬升天的,就比如,现在的王承恩已经从一个伴当太监,接替了魏忠贤的大权,被内外人等称为内相了。
比如,就那个看门的老太监,都成了二十四房的一个头头,风光无限。
但现在的吕汉强是个例外,似乎,崇祯已经忘记了他的这个为他清除阉党打响了第一炮的同学。
官还是洗马,不过现在的皇上也没子嗣,詹士府更是已经形同虚设,自己这个洗马也就可有可无,而那个伴读的学位已经随着历史的进程,朱由检身份的改变而自动消失了。
对于这样的待遇,虽然有些身边的人为吕汉强抱不平,但吕汉强却淡然一笑,这其实,也是吕汉强想要的,最好,朱由检同学将自己彻底忘掉,至于几乎是针对自己量身定制的服装等级政策,吕汉强还是嗤之以鼻的,咱们白天不穿,晚上我趟被窝里穿,这时候也没了锦衣卫,也不怕你知道了。然后自己就可以优哉游哉的过封建社会的腐败糜烂的生活。
草长莺飞,已经是崇祯元年的春天,推开书房里的窗户,一股股从城外飘过来,带着新鲜野草气息的空气,挤走了城内骡马粪尿以及笼罩在北京城正正一个冬天煤炭的污浊。
深深的吸口气,再伸个懒腰,面对院子里的大树已经开始展现让人新赏心悦目的嫩黄,树下,小丫穿着叮当作响的裙子,和小黄玩的不亦乐乎,张管家和张叔就弯着腰,张着手跟在后面,连连叮嘱:“慢点,慢点,别磕着,别磕着。”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但那脸上的笑容从来就没消减过。
现在那个倚翠楼已经换了东家,随着做为阉党骨干的顺天府尹的倒台,他的这个用于洗钱的倚翠楼当然在抄没的范畴之内,而这所产业已经变相的成了吕汉强的根据,于是,就拿出一部分款子,走动了王成恩之后,三瓜俩枣的便被吕汉强收归名下,不过,现在的名字已经不叫倚翠楼了,改名字叫伊兰茶社,原先的那些茶楼里的老人也都继续留任。
做为原府尹的心腹,这位张掌柜,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个发配流徒,但吕汉强原先得他恩惠,后来他有成为自己实际上的生意伙伴,当然不能舍弃,于是,又拿出了一笔款子,再次走动了王成恩,于是,他便得脱干系,彻底的成为了自己的心腹嫡系,成为自己的管家了,由于有了这份关系,这个张掌柜的做事更加卖力,真正的做到处处为大局,为吕汉强着想了。
可能是小丫玩的累了,就一屁股坐在石头凳子上,仰着脸对张叔喊道:“张大爷,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小黄也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的仰着脸,满脸的期待。
“不要给他吃。”站在窗子里的吕汉强坚决的阻止了这个已经成为肉球的两个家伙。“刚刚早饭吃完,这才多久就又吃,再吃就真的看不出你是站着还是躺着啦。”
小丫立刻眼圈发红,小嘴开始往长撇开。
张掌柜的立刻向吕汉强走来,带着满脸的笑容挡住了吕汉强的视线:“小孩子贪玩,饿的当然也就快,怎么能和我们这些老人相比?”
而这时候,张叔就背对着吕汉强也不知道做什么,但两个老人躲开的时候,吕汉强就看到自己的小妹两个小小的腮帮子,鼓的和个小仓鼠一般。
哀叹一声,原先是自己惯着宠着小丫,这下好了,两个老的比自己还惯着宠着她,这可怎么是好啊,看样淑女是将养不成了,胖墩绝对横空出世。
苦笑着摇头,推开书房的门出了前厅,转过屋角往后院走去。
转过角门,就看到陈亮挥舞着镐头奋力的开地,光着的上身油汗淋漓肌肉坟起,似乎就要有无数的精力要破皮迸发。
娘和月奴就穿着粗布的衣裙,头发上包着土布的绢帕,一人腰间挎着一个笸箩,弯着腰跟在陈亮的后门播种。
吕汉强现在简直就有点欲哭无泪了,原本买来这宅院的时候,这后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假山小池,藤蔓纠结的,还有枯萎的去年的花草。但一家进入之后,娘却坚持将假山推倒,将水池填平,将越冬的花草锄尽,利用牤牛一样的陈亮,愣是开恳成了菜地,这春天刚到,立刻就开始下种,如果不是吕汉强坚持要留下靠墙的那片葡萄架子,说不得以后黄唯一带几个文人雅士来访,就只能蹲在菜地头,对萝卜白菜歌咏一番了。
“娘,您老歇歇吧。”吕汉强撩起袍角掖在腰带里走下了田地。
土地松软,泛着潮乎乎的水汽,踩上去,就有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娘直起腰,转身看儿子走了过来,连忙阻止:“别过来,刚刚下种的,别踩着种子,到时候就不发芽啦。”
走到娘的身边,抬起手,用袖子轻轻的给娘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心疼的道:“娘,您年轻的时候都是锦衣玉食的,这老了老了,还干起这个辛苦活计,何必呢。”
娘洒然一笑,拉着吕汉强往地外面走:“正因为年轻时候锦衣玉食惯了,结果你父亲过世我们便成了手不能扶犁,肩不能担担的废物,结果让诺大的家业顷刻倾覆,让我儿不得不荒废了学业而终日为一家老小生计奔波,娘心中愧对我儿啊。”
看看伤感起来的娘,吕汉强马上打住娘的话头:“得得,娘又来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我现在没通过举业,也当了一个官,轮品级还比那些靠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