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整个人一振。
直到此时为止,她终于得到了今天晚上最有用的信息!
——“这辈子”
对面那货认得自己的剑意,知道自己的剑意由目而发,所以,它所指的上辈子当不是轮回池中转世之前的上辈子。毕竟,可从没听说,两世为人修出来的剑意一定相同,可以作为标志,用来识人。否则佛修早就统统去学了剑。
那么它口中的“上辈子”……
杨夕目光定在那张飘渺变幻的骨质面具上。
她怀疑这东西是一个重生者。
一个说得出未来的重生者!
杨夕不禁头皮发麻,这对整个世界来说不桎一个更超越南宫狗蛋的宝贝!
更别说,南宫狗蛋会的时间之力它也会。
杨夕一时心潮起伏,不由就秃噜了舌头,张口就是:“宝贝,你刚说,谁怎么办?”
杨夕听得出来,这宝贝刚说的“你跟他好了”和“他怎么办”,指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他”。
可是对面来路不明的二乙子明显愣住了。
然后杨夕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也愣住了。
杨夕立刻剖白:“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讨厌!”这是一边阴测测地笑,一边风骚扭腰的二乙子。
“……”这是脸部有些僵硬的杨夕。
人生果然一直都是起落落落落落落……
杨夕定了定神,强行把注意力转回到为什么对面那位不逃跑上。
它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我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底牌?
答案无外乎这两个方向。世上再强的强者,也难免偶尔有弱小期的时候,比较好欺负。比如花绍棠被打回原形的时候,比如邢铭失控只剩半截儿的时候,比如白允浪哭鼻子的时候,比如释少阳没穿裤子的时候……
而因为自己的原因,对方无法逃跑,这个理由本来不在杨夕的选项范围内。脸没那么大,对面可是时间之力的使用者。但架不住那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克它。姑且算有,那么……
刚刚是在扣上无常面具之后,才被拉进这个时间静止的疑似结界的。
莫非,我不是被拉进来的,而是无常面具这个阴曹地府的神降媒介,破了这结界?
杨夕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是,陷入了什么危机,只有我能救你;还是,侥幸苟且偷生,只有我能杀你?”
骨质面具上流动的图腾忽然一静。
而后遮掩什么似的拼命转起来,“哈?开什么……”
杨夕露出了然的神色:“哦,看来都是。”
雪白色的骨质面具顿时像被泼了墨一样黑。似乎是意识到,即使占据着信息不对等,也休想在口舌上占到杨夕什么便宜。猛地身子拔地而起,游鱼一样在空中向后翻转,细密鳞片结成的裙摆荡出一圈晃眼的蓝光。
杨夕一怔,随即意识到这家伙是要逃。
这就更稀奇了,在它自己的结界里,它居然要逃?
这一怔就让怪物遁出了几十丈远的距离,回过神来杨夕一抖袖子,抖出一条深紫色的轻薄丝巾。
那丝巾凭空化成一条飞毯,从背后像个撮箕似的,把杨夕撮倒在毯子上。而后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追向逃敌。
这是杨夕从五代墓葬中得来的一件飞行法宝,不,应该说是五代墓葬开启之前戳到了杨夕头上的法宝。
当时杨夕很是得了不少身价,炼狱图中这些葬山的法宝,帮她撑过了漫长的敌众我寡的岁月。
这是她如今比较熟悉的一件,叫作【浣沙溪】。
已经有了一点简单的意识,与它的名字不同,性急又暴躁,经常把主人像团垃圾似的撮来撮去。
怪物与杨夕一追一逃,一前一后飞快地流窜出了逍遥王府。
杨夕暗自警惕,生怕自己中了怪物的诡计,被引到什么不熟悉的地方维而歼之。
而那怪物一回头,看见杨夕居然坐着个法宝?
整个儿都不好了!
“你怎么能乘法宝?剑修不是都乘剑吗?你明明就还没成剑!”
杨夕呵呵:“新鲜吧?没见过吧?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是不是大大长了见识,好像打开了新世界?”
怪物气得大吼:“你作弊!”
杨夕叼叼地:“呵,穷鬼!”
穷穷的怪物气得狠了。
没有储物袋,没有芥子石,没有法宝,丧丧地闷头一顿神飞,来到盛京城的西城门楼子前,忽然飞出一个直角,平地拔高向上。有心让驾驭法宝必然不够灵活的杨夕,在墙上装个狠的。
结果回头一看,只见杨夕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伞来,“蓬”地一声打开。
伞盖在墙上一杵,弹性地软接触。
而后杨夕又把伞举回头顶,从伞下探出头来,对着高空中的怪物露齿一笑。
“小王爷的名言,穷鬼永远不知道富人的生活有多么简单~”
“嗷嗷嗷嗷嗷!我跟你拼了!”喊是这么喊着,但脚下根本弯儿都没转,依旧一溜烟儿地往城门外飞遁而去。
杨夕的神色,微妙极了。
她已经渐渐感觉到,这怪物虽然脾气不好,还有点狡猾,但实在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以她的标准衡量,着实有点好欺负。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杀它几百年?
杨夕神色一动,喝道:“喂!你既然向我展现善意,总该有什么事是有求于我的。反正你高人的身段儿也掉得不能再掉了,何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