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个似乎同样掌握不少真料的杨夕,自然要高高兴兴再问一遍。哪怕多听两句给偶像的彩虹屁也是好的!
又有那崇拜花绍棠的(毫不意外),崇拜邢铭的(也不算意外),崇拜高胜寒的(勉强不那么意外),崇拜南宫狗蛋的(这个就真的十分意外了!),杨夕所在的会客室里竟然是人越聚越多,昆仑书院的任事弟子,甚至是来修行或采买的散修,都蜂拥而至。
引得其他门派书院中的弟子频频探头,还以为这边又偷偷打折搞大甩卖,抢自己家的生意做。
杨夕正一边应付着,一边寻思着找个借口躲出去。毕竟今天来是有正事,万一一会儿邢师叔用双面镜跟自己通话,这边围了一群人问这问那,还显得自己挺……挺八卦多嘴的。
人群中却忽然有一个声音挺大声的问,
“师姐是白允浪的徒弟,那师姐见过杨夕吗?”
杨夕本人猛地被问住了,懵了半天才道:“这位师妹的意思是?”
一个个子高高,剪了个短头发的姑娘从人群里挤到前面来。
脸色清清淡淡的,一副书卷气,看起来不太像是会追星的类型。
站到杨夕面前,也不像别人那么热络,挺直接地问道:“我喜欢杨夕,她应该是您的师妹吧?不过她早被昆仑除名儿了,您若是白断刃记名弟子的话,没见过也正常。”
说着还耸了耸肩。
杨夕慢慢地,慢慢地看住了这个姑娘,缓缓道:“你……喜欢杨夕什么呢?”
眼神避到一边,缓了缓,才又说,“她修为没筑基,成剑老大难。又在新大陆……”
高个子姑娘忽然抬起眼来,半晌,意外地挑了挑眉:“这没什么好问的?个人有个人的喜好。南海死狱,炎山秘境,十八炼狱图,哪一次都是死地求生,但哪一次都能看见她的身影奋战到最后,甚至立下泼天功劳。而且像你说的,她甚至都没筑基。像我这样没什么天赋,境界低微的修士,看见她的事才觉得大道有盼头,无所谓修为高下,人只要想,总是能活得很精彩。”
杨夕抬眼看向她,张了张口。
那姑娘歪了歪头,稳稳当当地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说无妄海战,每次我一提杨夕,就有人跟我抬这个杠。但在我看来,没有杨方刺云,南海战乱根本没那么快结束。我也喜欢方少谦。至于后来无妄海战,不说她是被百里欢歌骗了么?
“进十八炼狱图前,她都还不到二十岁。错信了一个人,难道就把她所有的功绩推翻?英雄难道还不能犯错了?只能说她是个不完美的英雄。
“把四千昆仑关进了极寒剑域里,我不能说这是对的。但从结果上看,少打了一场大战,救了几千万天羽子民。不然昆仑入境,改朝换代,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虽然我进的是昆仑书院,但我并不觉得昆仑剑修的性命就比别人高贵。
“现在天羽王朝也一副和平归顺的样子了,难道不是杨夕之功?我觉得杨夕很好,做自己觉得对的事,百死不悔。”
杨夕忽然垂下头来,眼眶微微地湿了。
她心里有一百个谢谢,想对这个素味平生的姑娘讲。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人这样喜欢我……
然而这并不是合适的时间,也不是合适的地点。
杨夕来大行王朝寻找破除心魔之法,无论昆仑还是大行,都只有高层知晓。
她身负鬼神格,并不好引起围观。
偶像是杨夕的书卷气高个儿姑娘,在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之后,就以为是眼前这位师姐跟杨夕不熟。没什么稀奇的,大门派里有名的修士,一个师父有千儿八百弟子都是正常的。尤其白允浪被扫地出门许多年,眼前这位没准儿都是在山门外收的,未必就能见过杨夕了。
想了想,还有一句话不说不行:
“对了师姐,你将来要是见了杨夕,帮我跟她说一句。我觉得她跟方少谦特别般配,不必忌讳方少谦是她师父的私生子。没准儿还能给方宫主和白断刃创造机会呢?”
杨夕:“……”
等到杨夕好容易摆脱了八卦的书院弟子们,终于关起了门窗,拉着梁暮坐下。
“你刚说什么?什么叫昆仑来家抓我了?我为什么要跑路?”
梁暮刚才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刚要跳起来,又在杨夕的眼神压力下坐住了。
她于是,鬼鬼祟祟地左看看,右看看,嘴唇几乎贴到杨夕的耳根儿上,悄声道:“不是说鬼神不详么?今天上午昆仑派了一队人到侍郎府找你,大娘打发了人来知会一声。结果昆仑的人居然前后脚儿就到了,大娘可没跟他们说你在我那儿!”
杨夕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似乎话没说尽,于是道:“就这?你就觉得昆仑要抓我了?”
梁暮急得抓耳挠腮,几乎染上了她相公的毛病,吭哧了半天,才急促地道:
“刚才广场上的告知你没听吗?你刚一溜烟跑了,我追到广场上就听见说鬼神不祥!不祥啊!然后行宫那边的人就找到我了,把今儿上午侍郎府和我家里边儿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这还不是抓你吗?我连家都没敢回!”
杨夕给听愣了,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太多了!要是不祥的就得被弄死,那昆仑邢铭都死了八百回了。不至于,顶多就是……被讨厌,被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