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您要……”宁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感觉下一刻会有厄运袭向她而来,止步脚步,转向静安候,嘴角哆嗦着问静安候:“侯爷是要,是要休了婢妾吗?”静安候垂眸,默然不语,在他心里,宁氏早已被休弃,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差一纸休书罢了!
现在,他就成全她。
好方便她去丢人现眼。
宁氏周身一阵颤抖。
她由静安候的神态中,知晓她刚才问出口的话,多半是真的。
摇着头,她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侯爷,您的心好狠!婢妾伺候您这么多年,终了就落了这么个结局,还有嫣儿,打小您就疼爱她,现在她出事了,您不但不为她做主,还要休掉婢妾,是不是柳氏那个jian人给你喝了什么**汤,才致使您这般无情?”人到了绝境,便会什么都不顾,话赶话,宁氏越说越没了谱,“要不就是你心里一直惦记着云青红那个jian人,才会借这次机会休掉婢妾,好不让她心里添堵。
那您怎么不连柳氏那个jian人一起休掉?云青红原谅你了吗?她是要重新回到你身边了是不是?”说到后面,宁氏敬语也不用了,一句一个你字,“你就是个没担当的男人,怪不得云青红会离开你,怪不得凌无双会不认你这个父亲!这就是报应,是老天在报应你啊!”
“你没资格提她!”静安候大步冲到宁氏面前,狠甩了宁氏一巴掌,登时打的宁氏眼冒金星,跌倒在地,“要不是你醉酒爬上本候卧榻,她会离开本候一去这么多年吗?甚至在她临去时,也未与本候见上一面,都是你,都是你这jian……”想到凌无双交给他的那封染着血色的信件,静安候骤然间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青儿已经去了,带着对他的谅解去了另一个世界。
若是没有眼前这令人厌恶的女人,他便不会失去青儿,随着心中所想,静安候脸带痛色,逼近宁氏一步:“你明知本候是碍于皇命才将你娶进侯府,可你不知死活地还是用着法子爬到了本候榻上,致使本候背弃了对她的承诺,皆是你,一切皆是你这个jian妇耍伎俩,逼着她离开了本候。你说,这笔账,本候要怎么和你算?啊,你说啊?”静安候大吼出声,拎起宁氏质问道:“你说不出来是不是?像你这种jian妇能养出什么好女儿,自私任性,嫉妒心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好好想想,你的好女儿是不是这个样子?”
忽然,宁氏笑了,且越笑声音越大,似是完全不顾她这会被静安候拎在手里,“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她连死都不愿见你一面,你活该,你活该知不知道?怨我?你凭什么怨我?若你定力好,就算喝醉,也不会去碰别的女|人,我爬上你的榻,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有孕在身,你喝醉酒,我扶着你回书房歇息,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拉着我不松手,你怨得了我吗?再者说,即便我耍了手段,与你扯上了关系,那柳氏那个jian人呢,她又是怎么爬上了你的卧榻?你心里真喜欢云青红,就不会在她离开侯府这么多年,时常在柳氏和我的院里就寝。
借口,一切都是你的借口。都是你为自己的欲|望找的借口!知道么?云青红离开你,甚至到死的那一刻,都未想过见你一面,那是因为她恨你,恨你负了她,恨你害得她不得不与女儿分开!”
静安候倏地手一松,宁氏重重地*到地上,他眼神迷茫,喃喃自语道:“恨我?她恨我?”突然,他目中光晕复转,手指宁氏,吼道:“jian妇,你胡说,她原谅我了,她留下书信,说不怨我,也不恨我了,她原谅我无意中犯下的过错。对,她定是原谅了我,否则,她不会在生命即将逝去那一刻,写信于我。”
“侯爷。”凌方端着笔墨纸砚,在门外唤了声。
收敛情绪,静安候坐会椅上,道:“进来。”
“是。”
凌方应声,推开房门,进到屋内。
看着桌上摆放妥当的笔墨纸砚,静安候想都没想,提起笔,片刻间,一封休书便扔在了宁氏面前的地板上。
“宁氏已被本候休弃,稍后你直接送她出府门。”起身,走至门口,静安候转向凌方吩咐了句,然后暗沉着脸,负手而去。
齐王妃身染恶疾,暴毙而亡这则消息,如同生了翅膀,在清晨的街道上沸沸扬扬地传了开。
“三夫人,三夫人……”绿芜喘着气,小步跑进柳氏屋里,“三夫人,奴婢,奴婢……”站稳身形,绿芜想要将她刚才在府中听来的传言告诉柳氏,怎奈因跑得太过于急促,一口气始终缓不上来,柳氏近来心焦,不耐烦道:“一惊一乍地成何体统?”
被柳氏一训,绿芜憋在xiong口的那口气反倒顺了过来。
垂眸走至柳氏近前,屈膝一礼,恭谨道:“回三夫人,奴婢刚才听府中下人们低声议论,说,说齐王妃昨晚暴毙而亡了!”柳氏听完绿芜说的话,登时起身离开软榻,来回在屋里走了几步,“消息可属实?”顿住脚,柳氏转身问绿芜。
“回三夫人,消息绝对属实,奴婢还听说侯爷下完早朝刚回到府中,就收到了齐王府送过来的书信,紧接着侯爷便去了二夫人院里。”绿芜把她听到的消息,全与柳氏说了出。
死了?凌语嫣那个小jian人竟然这么快就死了?柳氏拧着眉,没再说话。
这时,绿竹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