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刑瞧着白云也瞧着叶孤云,脸颊上渐渐有了讥笑。
他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现在没有笑别人的心情,自己已够可笑了,所以他绝不会去笑别人的。
叶孤云没有笑,盯着他在讥笑,心里不免些许怜惜、同情。
白云没有一丝怜悯之色,他笑的也许比唐刑更讥讽,笑了笑就说,“你想到了唐正想借剑杀人,为什么还要离开执法堂?”
唐刑依然在讥笑,却笑的很痛苦很悲哀,“因为我的脑子被驴子踢了,被门板夹了。”
他说的很快速很直接,没有一丝考虑,脸上的笑意也更浓。
白云冷笑不语。
他吃惊唐刑居然忽然变得这么愤怒而不可理喻,说出来的话,居然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就发了出来。
唐刑依然在讥笑,“你们是不是还不肯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白云点头,讥笑,“我们没有理由相信这些话,因为你没有一丝根据。”
“唐正此刻一定有所动作,一定做了你们想不到的事。”
白云冷笑,又说,“你说说看,唐正此刻说了什么?”
唐刑沉思,沉思也是愤怒的。
他现在居然除了愤怒也许只有怨毒、不甘、悔恨,他恨自己此刻掉入别人精心布置的圈套里,却无法自救。
叶孤云跟白云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唐正利用了绝代双剑介入唐门,利用的实在很彻底,实在很高明。
唐刑笑了,笑的极为悲绝极为凄惨,他说,“你们信不信唐正一定去了葬尸堂、执法堂去找免死令,他们一定将免死令收回销毁,然后在过来杀我,当然你们也......。”
叶孤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他经过葬尸堂的时刻,里面有很多进进出出的人好像在搜索着什么。
难道他们在搜索免死令?
想到了这一点,叶孤云不免暗暗心酸,替唐尸心酸,也替唐刑心酸。
“当然我们怎么了?”
“当然你们也跟着死翘翘,也许没有我死的惨,但是始终是死的。”唐刑冷笑,他现在终于笑上别人,“我知道你还是不会相信的。”
“你继续说。”叶孤云目光不停闪动,忽然又说,“我还想听听你的见解。”
唐刑笑了,“原来你渐渐相信我了,也许你已感觉到什么了。”
白云吃惊的盯着叶孤云。
叶孤云却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一个人如果想要在死亡边缘活下去,多听听别人的话,也许是一种方法,至少比自己一个人去想有效的多。
叶孤云也明白一点,一个人在掉入陷阱里,快死未死那一刻说出的话,一定也是真实而有效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人通常都不愿多思考,只想多宣泄杀气,特别是掉入自己亲人、朋友布置的局里面,那种受到的伤害,也许没有人能形容里面的痛苦有多强烈多凄惨。
所以叶孤云安慰着,“我明白你的处境,但是你已没路可走了。”
他不让唐刑说话,自己又接着说,“我看到有人在葬尸堂里找东西,相信执法堂里的东西一定也被收走了。”
唐刑点头。
“所以你现在好像没有不死的理由。”叶孤云又说,“何况你跟白云拼命这么长的时间,体力一定无法短时间恢复,所以你就算是逃,也绝对逃不出唐门。”
唐刑点头。
“是的。”叶孤云又说,“你现在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唐刑依然点头,他仿佛已不能摇头。
叶孤云叹息,“现在我们好像不应该有秘密可言了。”
唐刑点头,忽然出奇的稳定下来,他瞧着叶孤云,忽然说,“没错,我们的确不该有秘密可言了。”
他不让叶孤云说话,又说,“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我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叶孤云笑了。
他笑着将青石上休息的白云扶起来,久久才说,“我们现在去个地方,好好聊聊。”
“什么地方?”
“一个没有人想得到的地方。”叶孤云笑了笑,又说,“执法堂。”
唐刑点头承认。
他们从执法堂收走免死令以后,一定立刻离开,没有理由在留下去的。
叶孤云递给白云一瓶金创药,白云却笑了笑,又递给唐刑。
唐刑吃惊的瞧着金创药,忽然说,“你一点也不记恨我?”
白云咬牙,努力忍住痛苦折磨,淡淡的笑了笑,“我理解你,无论谁看到自己朋友被别人宰了,都会心血来潮无法控制自己,做出的事也许都不会考虑的。”
他的笑声消失,又变得无比哀伤,“何况你本就没错,杀我是应该的。”
唐刑更吃惊,“为什么?”
“我杀了唐尸,你来杀我,是应该的,我没有理由不能理解。”
唐刑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目中不由生出感激之色。
白云不在看唐刑,凝视着叶孤云,他此刻的心忽然变得无比温暖而柔和,他们两人仿佛同时感觉到了这种情感。
“你没有想到我会跟过来?”
白云目光落到飘零的林叶,神色竟已萧索、暗淡,他说,“我更没有想到醒来发现边上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他们是唐仙的部属,她是势力好像并不坏。”
“那你一定跟唐仙走了?”白云目光渐渐发亮,久久才点点头,“我明白她的用心了。”
叶孤云沉默。
白云也沉默,他们两人都已明白彼此的心意,都已不必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