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大夫人话中的失望之意,方水秀也觉得十分委屈,说道:“那日的事情,原本是发展得很好的,谁知道这女人这么狡猾——还有那年依虹,分明有意找我的茬!我先前,不是都跟姨妈您细细禀过了……要说那天她的运气是太好了些!”
“说这些也没用了,”大夫人摆摆手,却又冷笑道:“运气?仅仅靠运气是不会逢凶化吉的!这里头有运气,未必没有必然的因素。那女人我是越看她越不简单了,你得放下身段,从她身上好好的学一学你没有的东西!端着架子对你没有好处!”
方水秀闻言恭恭敬敬的答应着,心中却十分难受与不服气。她一个豪门大族出身的尊贵嫡女,用得着屈尊下降跟那么一个下贱女子学习?
光是听这话她便觉得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更别说自己会去做了。
春霞这一次算是第二回出门做客,因蓝玉公主性情颇有几分明朗爽快,又带着几分小女儿心性,春霞倒不觉得紧张。
蓝玉公主的马车果然如期停在了年府门口,春霞早已候着,便带着碧桐和金桔、银杏上前见礼,随后分别上了前后的马车。
刚刚落座,蓝玉公主便笑着自来熟的挽着她胳膊道:“我听见安郡王妃婶婶请你去做客,我便也说要去。我看啊,王妃婶婶肯定是说请你教堂兄画画的事儿,嘻嘻,正好你也教教我吧,还有什么好玩的,都教给我吧!年夫人,你可别怪堂兄唐突,其实他没有恶意的!”
春霞忙笑道:“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况且说教我也不敢当啊,只不过是彼此切磋探讨一二罢了!”
蓝玉公主笑道:“那就好!堂兄脾性或许有些古怪,如果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呢!”
春霞便笑道:“小王爷真性情,春霞心里只会敬佩,怎么会计较、往心里去呢?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强太多了!”
蓝玉公主听见她这么说才放了心,便同她说笑起别的事来。又说叫年夫人实在是生分得紧,便要叫她左姐姐,春霞推辞不过,也只得受了。
两人来到安郡王府,因为有公主在,安郡王府上下倒是客客气气的将她们请了进去,底下的奴才们没有一个敢露出半丝轻视之色来。而安郡王妃多少算公主的长辈,虽然没有亲自出二门迎接,也在廊下候着,见她二人来了便笑着迎上前。
春霞忙上前屈膝见礼,人家安郡王妃这么客气亲自相迎显然是看着公主的面子,春霞可不敢大喇喇的受着。
安郡王妃倒没想到她礼数这么周全,倒好生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眉宇间自有一股恬淡温和的神情,眼眸清亮沉稳,举止有度,少了许多京中贵妇们的讲究与做派,反倒更令人觉得亲切。
加上儿子难得愿意同人来往——虽然是位年轻夫人,但儿子如今那个样子,料想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她更是对春霞心生好感,亲自扶住了她,笑道:“年夫人快别多礼!今日只请了公主和你前来消遣一二罢了,只当寻常一聚,无需拘束讲究的!”
“婶婶这么说,我可觉着浑身都自在了不少!还是这么样好呢!”蓝玉公主便笑着说道。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便一起往花厅中走去。
春霞只点了金桔在身边伺候,银杏和碧桐便与蓝玉公主的随从们一道由郡王府的人带下去休息。
碧桐临走深深的瞥了春霞一眼,春霞只做没看见,碧桐无奈,只好跟着下去。
安郡王妃与春霞三人闲话一阵,便说到了自己的儿子。
安郡王妃眼神立刻就黯了下去,轻叹道:“阿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那那回从猎场受了伤回来变成这副模样之后,唉,他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个样!我和王爷不知劝了他多少回、我更不知哭过多少回,可终究无用!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主动同人说话呢!年夫人,我和王爷虽然知道他的要求唐突了点,可是难得看到他肯同人接触了,年夫人啊,我们做父母的心情你能理解吧?他能说出跟你学画画,我和王爷听了欢喜得*都睡不着……年夫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们多劝劝他吧!我和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我们两口子就没有一日真正的欢喜过!我儿是个正人君子,年夫人大可放心!我会叫妥当的嬷嬷一旁伺候的,绝不会叫人说出去什么闲话!往后年夫人若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但凡能帮得上年夫人,必定不会推辞!年夫人,拜托你了!”
春霞本来就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可,见安郡王妃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忙笑道:“王妃言重了,请王妃放心,我心里都明白的!”
安郡王妃见她说的恳切,神情之间亦无勉强之色,这才放心,便又笑着道了谢。
蓝玉公主便插话笑道:“婶婶何必派嬷嬷跟着这么麻烦,以后左姐姐过来,我陪着她一起来岂不是更好?早就听说景堂兄书画双绝,正好让我也见识见识呢!”
安郡王妃闻言更喜,忙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只是怕麻烦了公主!”蓝玉公主既然认在了帝后膝下做女儿,那就是皇室之人,跟她的儿子便是兄妹,这名分一辈子都是逃不掉的,跟亲的没什么两样。有她陪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