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一怔,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夫人教训的是,的确是老奴一时疏忽了!”
春霞没有再说方嬷嬷什么,目光反而柔和了些。方嬷嬷原本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其实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见她心情不好心里担忧,这才一时疏忽没想到这上头去?
“今日嬷嬷便传下话去,就说侯爷得朝廷重用,咱们府上也增添了光彩!如今侯爷领兵在外,咱们府上各人都要谨言慎行,断不可在这期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若叫我知晓了,坏了府上和侯爷的名声,是断不轻饶的!凭他是谁都一样!丑话先说在前头,别到时候自个犯了错,反倒怨我不讲情面!这种情面,我可讲不起!”春霞说着吩咐道。
方嬷嬷见她重新振作了起来也是精神一振,当即躬身应道:“夫人放心,今日老奴便将话传到各房各院!之后会叫人好生盯着,若有那不怕死触犯的,便按府上规矩处置了去!”
“那就去吧!亲自把话给各处都带到了,省得回头赖我心狠!”春霞点点头。
方嬷嬷领了命,自下去吩咐了平日里得用信任的媳妇婆子们分往各处传话,二房、三房两位夫人那里,她便亲自去了一趟。
蔡氏、廖氏见年东南才刚走,春霞就有心思理论这些琐事,面上不冷不热答应着,心中无不冷笑。
都说她面冷心冷,没有半点心肠,不关心自己丈夫的死活,反而以此为借口趁机在府中弄权!
于是,令春霞没有想到的是,府中的谣言又多了一条……
年东南好不容易领了差事出京远远在外,连外院的亲卫都带走了一半,二房、三房不趁着这个时候给春霞点难堪更待何时?
春霞没有想到,头一个被逮住私下议论散布谣言的就是三夫人蔡氏的陪房郑大源家的。
郑大源家的是内院洗衣房的浆洗头目之一,郑大源本身管着府上两处庄子,两个儿子也在外院当差,分别是蔡氏两个儿子的心腹小厮,两个儿媳妇一个在采办上做事、另一个则是蔡氏身边管账的。
这一家子在年府中可以说是颇具实力的。
郑大源家的虽被方嬷嬷逮了个正着,哪里肯认?反而撒泼撒痴的哭闹起来,一口咬定方嬷嬷冤枉自己!而早有与她交好的人飞奔去给蔡氏和她男人报信去了。
郑大源家这样的身份,方嬷嬷也不便处置,便叫人押着到了春霞面前,一五一十的向春霞说了。
不等方嬷嬷说完,郑大源家的一头跪在地上哭喊着“冤枉”,又道:“夫人您可要明察啊!老奴什么也不曾说,方嬷嬷定是为了立威故意拿老奴开刀!侯爷是府中的主心骨,老奴身为三夫人的陪房,自然是希望侯府越来越好,怎么会做这种拆台的事?老奴一把年纪了叫方嬷嬷如此折辱,老奴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府中呐!”
郑大源家的一边说一边哭,头发也松散了,衣裳也皱巴凌乱了,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好不热闹。
方嬷嬷见状满心厌恶,向春霞道:“夫人,老奴绝没有冤枉她!再说了,她在花园子里抄手游廊下说这些话,也不是老奴一个人听见!此风不可长,前两日老奴才明明白白传了夫人的话,谁知就亲耳听见了这番话,老奴岂能装作不知?郑嫂子那番话有的听起来倒也是个理,只是你既然明知如此为何要犯!”
“哦?”只见蔡氏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而来,冷笑道:“这么说来方嬷嬷你是笃定我的陪房嘴碎了?”说着又向春霞冷冷道:“侯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呐!管的还真够宽的!郑大源家的怎么说也是我的陪房,且不说她冤枉不冤枉,即便真有什么不是之处,也该由我来处置,还轮不到侯夫人插手!不然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我这就给侯夫人陪个不是,还请侯夫人卖我个面子吧!”
蔡氏说着便欲朝春霞屈膝行礼起来。
春霞虽是侯夫人,却是妥妥的晚辈,年东南刚走,她就敢大喇喇的受三夫人的礼,传了出去无论怎样都是她的不是!
“孝道”两个字压下来,能将她整个人压垮。没准还会传出谣言,说她自以为年东南肯定会打胜仗,声望水涨船高,因此得意忘形在府中作威作福起来……
若真是这样,那就更加糟糕了!
不等蔡氏行下礼去,春霞早已起身连忙上前亲自扶住了蔡氏,笑道:“三婶这不是做什么?您可是长辈,您这礼行下来,岂不是令我死无葬身之地吗!三婶息怒,原本我就准备打发人去叫您的,您来了倒正好!将这事儿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不是?三婶您也是侯府众人,只有比我更清楚明白的,如今侯爷才刚刚出征,外头人说什么风言风语咱们管不着,咱们府上自己可不能乱了阵脚!三婶你说是不是?”
蔡氏心中得意,由春霞扶着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冷笑道:“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你还没叫人去说,我早已吩咐了下去,命她们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其他的都不许胡言乱语!郑大源家的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哼,侯夫人可不能护短呐!”
“三夫人,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老奴真的什么都没说,是真的啊!”郑大源家的见来了撑腰的,更加有恃无恐的嚷嚷着。
正要趁着侯爷刚走,敬一堂人心不稳的时候闹上一把,效果才最佳,也好教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侯夫人丢个脸面!看她往后还怎么嚣张。
郑大源家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