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一方面同情何掌柜,另一方面,却不能不顾及丈夫和年家。
“那么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呢?究竟能管还是不能管?”春霞为难道。
年东南也纠结,半响叹道:“此事,还真是不好办。此事一旦闹开,势必成为牵连甚广的大案,绝不是何掌柜一人一家之事……”他心念一动,笑道:“这事咱们也别管了,明日我跟长公主说一声,看看长公主他们那边的意思吧!”
春霞微怔,眼睛一亮,心突突的剧跳起来,不觉道:“你的意思是——长公主和东宫很有可能会借此事将楚王……”
“他们那些争斗我不太懂,我只是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长公主和东宫应该很乐意有这么一个机会。”年东南说道。
春霞不做声,只觉手心微微的发凉,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越想越觉得可怕。此案一旦现世,所造成的后果谁也没法预料,但毋庸置疑,定要用一方的鲜血来作为结束!
“怎么?”年东南浓眉一挑,带着些许酸味醋意,酸溜溜道:“你在为楚王担心吗?害怕他受此牵连?”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春霞又好气又好笑瞪向他,“他怎样与我何干?我是担心你、担心咱们家!到时候楚王出事儿,皇上兜不住,迁怒下来,咱们会不会——”
“这事我又不会参与,”年东南不禁一笑,揽着她轻轻笑道:“若长公主那边有了计划,何掌柜直接去见长公主便是。若长公主他们对此事不感兴趣,咱们暗中顺手帮何掌柜一把也就算了!”
如果陆家那边知道何掌柜与永安侯府有交情,识相的话就不会不卖面子、非要弄个鱼死破。
说到底,他们陆家不过有个女儿做了楚王妃娘家兄弟的姨娘而已,这种裙带关系说值钱也许也算得上,说一文不值也就一文不值。陆家还不至于嚣张到不把年府放在眼里的地步。
春霞轻叹,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想到此时天底下不知多少人家正与何家遭受着同样的苦楚,她心中闷闷,却也无能为力。
长公主不愧长公主,东宫不愧人才济济,年东南只将何掌柜的事情略说一说,再将矿税之事在地方上如何扰民略略一提,长公主立刻从中嗅到了难得的机遇。
很快,东宫那边便商量出了一套借以对付楚王的法子,速速派人前往附近州府查访。
十天之后,何掌柜的状子递到了大理寺,不知何人做了手脚还是大理寺卿不留神,竟将那状子混在奏折中被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皇帝只当是大理寺卿故意为之,见之大怒,将状子发回大理寺,命大理寺伙同检察院、顺天府一同审理此案,徐阁老亲自监场。还借着别事将大理寺卿好一顿训斥。训得大理寺卿郁闷无比,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怒了皇帝,更不知皇帝从哪儿得到了这么一副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