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草木萌发,生机藏于一点,然后绽放,如果将人的生机也藏于一点呢,是否也有脱胎换骨,于死地重生呢?
但是人并不能肢体重生,血肉再造的神通,生机再如何隐藏,依然挡不住时间的摧残,虽然不失为一道秘法神通。 更新最快
无法修行的管狐儿一部分时间用于反省,因为心魔妄境仍需自己度,酒道人即是大宗师也无可奈何,剩下的时间则是用于胡思乱想。
想了还要记下来,觉得有意义的就去问杨平安,师弟的知识积累渊博深厚的可怕。
杨平安说,“藏纳生机,这样的秘法是有的,有道‘长春功’就有这样的效果,修行长春功的人,寿命虽然不脱出大限,但是衰老要比正常情况低许多,因为寻常生机不显于外,保持容颜不衰,所以女性修士多有习练的,比如珑师姐就练过一些,作为辅助功法其实非常好。”
“另外,别以为长春功就不善于战斗,有收就有放,和很多歹毒的激发身体潜力的秘法一样,修炼长春功的人如果放开控制,一瞬间迸发的战斗力一定会让小瞧它的人大吃一惊。”
世间所有修行法诀,皆有迹可循,其最初目的不过延寿和战斗,中原文明能从蛮荒大地上杀出一片天地,靠的就是一代代惊才绝艳的修行前辈,和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法诀。
原始的部落有着神秘的祭祀和巫觋,和他们凶狠诡秘的战士交手,全靠热血是不可能赢的。
文明的拼杀,一切都会被摆上评判胜负的天平,修行法诀和修行者作为底蕴,占着极大的比重。
最终仍是中原人胜利了,师法天地却不依赖于天地的先民,首先走到了人间的极限,大宗师的出现,彻底地终结了蛮荒部落文明覆灭中原文明的野心。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做完修行的杨平安给师弟讲述着寻常人不会去想的事情,少有人能站在这样的高度去看待修行法诀的问题。
“日月运行,万物轮转,自有道理,草木从萌芽到枯黄,生命从出生到衰老死亡,都有迹可循,这就是道,我们必须遵从和正在学习的道,比如这大地是否会拓宽和加厚,比如这高山,是否会增长变高,再比如远方的大海,是否真的就无边无际?”
杨平安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人在此天地之间如何渺小而不可见,却可以成长到改天换地的高度,白头峰被一掌打断,此种道理不可不知。在天地面前,任何个人乃至整个族群文明的存续与否都不值一提,大火过后,一场暴雨就会遍地茵茵青草。”
管狐儿脸色讪讪,知道师弟这是在趁机教导自己,这次出了问题,还是诸多原因积攒所致,师兄被抓走,师姐离队,还有关于大梁城的见闻,短短时间内诸多事情打破了少年的心境,心如妄境而不自知,就算是酒道人和杨平安也没有发现异常。
若非这次他举止失措,被两人发觉,等以后执念深种,再想要解决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安已经修行结束,坐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师兄弟谈话,对于杨平安的话,他也有一番感触,进伏牛山脉历练已经十年,安排诸多蛮寨生息发展,他还颇为自得,却奇怪为什么掌管此事的上司一直没有结束自己的任务。
听了杨平安一席话,才知道,自己还是本末倒置了,派自己历练,只是个由头,毕竟修行几十年,人情世故什么没经历过,做事的本领不缺。
却完全没想到结果是这个。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观杨酒大长老修行,他已经发觉了自己了法意薄弱,感悟浅显的问题,正着手解决。
看着瀑布底下安坐的酒道人,李安也起了好奇心,不知道酒道人所用的是什么术法,若是转运法力强行干涉体外的确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却绝对做不到如此的平静自然,法力波动必然如狂风骤雨,镇压水面阻挡瀑布水花。
端坐水面,如坐平底,甚至身周水面都被法术影响,平如镜面,这是一道法;而护体法力流转,如同光罩,隔绝瀑布在外,又是一道法。
以前形容人剑法或刀法高绝,常用水泼不进,看酒道人身上光罩,李安相信,就算是打出一块石头,也会被挡住。
李安至今没有去京都参加过年底讲道,对于这方面不太了解。
其实对于法术的开发,一直都在进行中,不仅仅是大宗师们在做,许多资深的宗师也在做,根据个人感悟,创造一个又一个使用或者不实用的小技巧,然后汇总到长老院。
这些东西无论有用无用,都会被记录下来,有潜力的则继续推广改造实验完善,无用或者说暂时无法完善的就被封存起来,留待未来。
道宫的宗师实在是太多了,目前有记录的已经达到四百多人,这个数字几乎每年都在增加,一人两人,搁不住宗师寿命悠长,而且每隔二十年左右,就会有一批井喷式的增加,眼下这么多的宗师就是这么来的。
多年的战争,让道宫培育出了大批可用的人才,和修为高超之人,再加上后来三界法的推广,一代人顺利进军宗师境界。
如酒道人这一代,踩在宗师圆满门槛上的也就不超过十个人,余下的估计就不会再有人能触摸这个境界,也没可能进阶大宗师。
除非道宫内有人能更进一步成就人仙,继续完善三界法,找到更快简便的修行方法,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是大部分人会被卡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