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自己,穿了鞋,去外间倒水喝。

丹环想来先前是在做些针线,东西还拿在手上,就半倚着睡过去。朱绛婷嫌恶地瞥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胳膊上掐一把,没掐醒,朱绛婷只道是她睡得跟猪一样,也就懒得理她,自己去桌子旁倒茶喝。

她走过去之后,丹环的身子歪了歪,露出后面一团黑色的肉球,肉球蠕动几下,掉落在地上,钻到桌子底下抱住桌腿,仰头看着全然不曾察觉的朱绛婷。

屋子里的烛火晃动了几下,陡然变得有些阴冷。朱绛婷不禁打了个寒颤,搓搓手臂,放下茶杯打算回去躺下。

刚走到门口,她便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一个女子,侧脸颇有些眼熟。她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听见声音进来,刚想斥责,便看见那个女子抬起头来,赫然是她自己的模样!

朱绛婷吓得尖叫起来,带她稍稍定下心神,仔细看时,那个女子已不见了踪影。她摸摸冷汗涔涔的额头,想着怕是自己眼花,将外头树的影子看成人,勉强定下心神坐到床上,左右环顾一圈,确定当真没有其他人,才忐忑地躺下,过好长时间才敢闭上眼。

这期间内,即使她被吓得大声尖叫,外头睡着的丹环也一直没醒。

这回朱绛婷没有辗转反侧许久,她沾上枕头不久就沉沉睡去,丝毫没有察觉有一团黑气钻进她的被褥里,隆起一颗球的形状,停在她的腹部。

朱绛婷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她未婚先孕,孩子已有五个月,梦里她不知晓孩子的爹是谁,却对腹中的孩子爱护非常,毫不觉得怪异与难堪,即便父亲与姨娘对这个孩子厌弃至极,她也魔障了般死心塌地地要把孩子生下来。

怪异的是,在她的梦里,朱绛颜周身一直笼罩着一层薄雾,并且她莫名其妙对朱绛颜有种天生的畏惧,不敢同她说话,见面也不过点头就走。不过梦里之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梦里朱绛婷自己也不觉得奇怪,认为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理所当然。

转眼就是五个月过去,当真是转眼,朱绛婷不过喝了口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十个月大,眼看着就要到临盆的时候。余姨娘也顾不得厌弃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整日亲自照顾朱绛婷的起居,满足她所有要求,即使有的要求颇有些无理取闹,真真是把朱绛婷当祖宗捧着。

朱绛婷自己也把自己当祖宗,随意使小性子,根本不在意照顾她的丫鬟婆子有多少怨言,尤其是翠玉丹环,好好的两个小姑娘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两双手布满冻疮伤痕,还得时刻防着朱绛婷一个不顺心就拿她们出气。

就在朱绛婷快要临盆的一个晚上,余姨娘过来同她说话,说了没多久,朱绛婷就开始犯困,眼皮重似有千斤,任凭余姨娘怎么唤她,她都集中不了精神,头一歪便睡过去。

可怕的是她人睡过去,意识却无比清醒。她看见余姨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柴刀,剖开她的肚子,从里面抱出一个浑身血淋淋,没有双手双脚的怪物。

朱绛婷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屋外晨光熹微,她不过做了一场梦。

而她床脚有一团黑色的鬼物悄然溜到阴影里,打着饱嗝回到朱绛颜房里。


状态提示:2.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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