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老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眉低垂,轻抚着胡须,眉头紧皱,一脸的愧疚与惭愧,也只有老人心里清楚,这个落魄少年身上有着多少伤痕。
“咳咳……这是哪?”少年醒来有些迷茫,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势让他出咳嗽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自己躺在床上,周围摆着一套桌椅,镂空的帘帐垂了下来,一串串珠子被风吹的铃铃铛铛响。
他双手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胸口上得疼痛让他停止了动作。
老人目光有些复杂,拂着胡须一声叹,心里默问着自己,“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这十三年里你的身上生了多少事?”
老人慢慢的移开目光,“悦来客栈,你身上有伤,不宜起身,哎……”
一声空叹,“能说一下你的伤势吗?”
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帘帐,双手慢慢的握紧着拳头,瞳仁深处有一团火在燃烧,嘴唇并拢,仔细听,能听到细微的咯吱咯吱声……
“既然你不愿说,也罢,”老人微微摇着头,起身站在了窗前,望着老人的背影,让他感觉到一种仙风道骨气息,他紧握着拳头,双眼变得明亮,心里想说的却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老人似乎察觉到他心中所想,慢慢开口道:
“当年,我帮你算了一命,从此之后你的命也就定下了。天地万物皆有命,有命就有因果,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你明白了吗?”
老人一番神秘玄奥的话令他沉默了,目中透着迷茫与不解,似懂非懂,轻声问道,
“老先生,既然命由天定,为何不可说?既然皆是定数,为何不可传?既然皆有命,为何不可言?”
一声三问,三句为何,让老人身子一震,缓慢的转过身,眼角浮着皱纹很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十三年不见,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再次见面满身伤痕的他,让人感觉眼前这是另一个人了。
老人眯起了眼睛,手不急不缓的拂着胡须,似在思考回答三句为何。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拳头一直紧握着,没有灵魂的眼睛变得有些黯淡,就像一具尸体……
“罢了,罢了,罢了……种因得果,一切皆因我而起,”老人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脸上变得严肃认真,“你可愿拜我为师?”
老人的话让他突然变得激动,握紧拳头的手强撑起身子坐直腰,双手作辑,“拜见师傅……”
掀起身上的被子,拖动着双腿就要下床来……
老人见状,急忙上前阻止道,“你身上有伤,还是躺下为妙,行拜师之礼日后再说,老夫刚忘了说,想成为为师这一脉弟子还需要经历传承。”
“那师傅的意思是?”一听这话,他就傻眼了,刚还激动的那颗心瞬间浇了一盆冷水。他还停在空中作辑的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见他这副模样,老人欣然大笑,“吾观乃一脉单传,岂能如此儿戏,更何况你是我门下唯一一个记名弟子,”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露着疑惑的表情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这前言刚说南,后语就转北了,让他也见识到了老人的另一面,拱手一拜。
“弟子无名无姓,还请师傅赐名…”
一句无名无姓让老人一时间哑然失笑,老人慢慢的来到床边,坐在床头,轻轻的抚摸着那年少稚嫩的脸庞,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细微的抽动了一下,老眼变得昏花。
“孩子,苦了你!”
五年前那种呵护感由然而然默上心头,他能感受到那只粗糙的手掌手心温度,这十三年的苦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声音有些打颤,一字一句的说道:
“弟子,不苦!!!”
一句弟子,一声不苦,让老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凌乱,就像一颗石子投在水中荡起了涟漪,客房里无风,竟然吹动起了帘帐,更与此同时,悦来客栈其他客房里纷纷出现响动,房顶上满是脚步踏破瓦片的破碎声,隔着房顶能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不知打扰哪位前辈高人,还请见谅,在下万古长青一株莲,白常青!”
随着白常青三个字出现,悦来客栈周围出现了骚动,行人纷纷低头细语,
“白常青不是青云城第一高手吗?”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悦来客栈竟有这般大人物在此歇息,纷纷抬头仰望,目睹这般大人物的存在。
周围的议论声让房顶变得有些沉默,隔着房顶慢慢的再次传来声音,
“既然前辈不便露面,白某在此休息片刻自会离去,”
随着这句话出现,房顶上渐渐的变得安静了,客栈底下的人也相继离开,但也有一些人慕名前来拜访,一时间悦来客栈变得火热……
这一小小的插曲出现,也没能打扰到老人的思量,老人起身坐在客椅上,扶着山羊须,露着慈祥温和的面孔望着他。
“既然你无名无姓,老夫就赐你道号“无风”。”
无风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插曲中,一脸的不可思议与不敢相信,“白常青那可是青云城第一高手,现在他竟称呼眼前这个老先生前辈,那他岂不是……”想到这,无风的心里有种激动难耐,拱手抱拳,弯腰一拜,
“谢,师傅,”
似乎察觉到无风所想,只见老人慢慢说道,“老夫道号“清风”,三清一观入凡尘,凡尘一入皆三清,你既无名无姓,老夫赐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