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舞女纷纷定住身姿,这红衣少女旋转进大厅正中央,手持一柄没开锋的长剑,在舞女们围出的圈子中,舞若梨花,明媚动人。
众人纷纷喝彩。
下一瞬,那少女轻盈一跃,剑尖挑起顾钦原面前的酒盏,继而灵巧落在上座,朝着君天澜单膝跪下,用剑尖奉上那盏酒:
“恭祝大周四海归一,愿吾皇盛世延绵,直至千秋万代!”
她仰起小脸,杏眼圆圆,清澈可爱。
君天澜神色不明。
恰在这时,徐政德喝道:“娇娇,你这是做什么?!真是无礼,还不快滚下来!”
徐思娇转身,娇俏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爹爹这样生气做什么,人家不过是想和皇上说说话嘛!”
徐政德起身,朝君天澜拱手,“yòu_nǚ不懂事,惊了皇上,臣代她向皇上赔罪!yòu_nǚ自幼就仰慕皇上,还往皇上饶恕她这次冒犯,罚她在皇上身边做个洒扫侍婢来赎罪,也是使得的。”
他说着,十分郑重地跪了下去。
大厅中,众官员神色不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徐政德哪里是呵斥女儿,分明是想把这徐思娇送到宫里,伺候皇上。
当今皇上英明神武、龙章凤姿,不过而立之年,就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大业,再加上后宫空置,京城里不知多少老货等着把自己女儿送进宫。
这徐政德,却是抢了个好先机!
君天澜摩挲着墨玉扳指,神色不明地盯着徐政德。
徐思娇模样纯真,歪了歪脑袋,捧着那盏酒,娇声道:“皇上,臣女的腿都跪酸了,您还不叫臣女起来吗?”
她是将门之女,看起来天真单纯,又多了几分英气,很容易叫人产生好感。
君天澜低笑了声,薄凉的视线扫过徐政德,淡淡道:“爱卿既是有心要令千金入宫,朕若是不许,倒是不妥。正好,皇后身边还缺个掌灯的大宫女——”
他话未说完,底下群臣纷纷议论出声:
“皇后?哪里来的皇后?!”
“后位不是空置着吗?”
坐在一侧的花容战“嘁”了声,“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咱们皇后还能有谁,自然是沈家妹妹啦!”
他是真心把沈妙言当做妹妹看待的,也希望沈妙言能够和君天澜好好过日子。
可对面的老臣却不肯买账,尤其是一些大儒,更是气得呵斥起君天澜:
“皇上便是胡来,也该有个限度!那魏天诀是个什么东西,她是逆贼,是我大周的敌人,早就该斩示众了!哪里能封后?!”
“不错!就算她为皇上诞下过太子,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后与四妃的人选,必须是我大周贵女!”
“老臣以为,镇国大将军的yòu_nǚ,甚是贤淑美貌,不如立她为后,岂不美哉?至于魏天诀,求皇上把她斩示众,以祭天下!”
君天澜生生捏碎了手中酒盏,冷笑道:“怎么,朕立谁为后,也需得与你们商量?!尔等娶妻联姻、巩固势力时,可并未与朕商量!”
那群老臣纷纷脸红,可也有骨头硬的,非得与君天澜争个高下不可:
“若她非大魏皇族,皇上大可娶她做个妃子!可她是魏国的皇族啊,甚至还曾做过魏国的女帝,这样的外族女人,怎么能再做我大周的皇后?!”
“中原女子千千万万,比她好的大有人在!她做过女帝,还曾立过众多男妃,这样污秽的女人,绝不堪做我大周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们说着,纷纷跪了下去。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该在后院相夫教子。
抛头露面已是大错,更何况,沈妙言居然推翻王朝,直接当了女帝!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辱妇德!
朝堂中,最是这些大儒冥顽不化,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旦形成了固定看法,旁人怎么劝都没用,恨不得以性命相拼,非得让旁人承认他们是对的。
其中有一位专门做科举考官的大儒,甚至扬言道:“若是皇上立那娼.妇做皇后,臣就带领所有举子,去太庙哭诉列祖列宗!问一问他们,可有立外邦女人做皇后的道理!”
君天澜气怒,起身欲要拂袖而去。
徐思娇起身,急忙拦在他跟前,朝他一笑:“皇上不要生气,这些大人们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呢!臣女仰慕沈姐姐已久,若能侍奉她,臣女很荣幸!”
底下徐政德一愣,他送女儿,可不是为了让女儿服侍沈妙言那小娼.妇的!
徐思娇偏头,偷偷朝他眨了眨眼睛。
徐政德本欲开口,看见她的动作,知晓她另有打算,于是止住话头。
徐思娇又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听闻沈姐姐就在后院,臣女这就去找她,陪她说说话!”
说罢,俏皮地奔出了大厅。
她的举动,引来无数老臣的好感,原本好好的接风宴,霎时演变成他们请求君天澜立徐思娇做皇后的宴会。
君天澜饮着酒,却始终不肯松口。
他的皇后是妙妙,此生,只有她一人!
却说徐思娇带着侍女奔进后院,连门也不敲,径直闯进了沈妙言的厢房。
沈妙言听见陌生的脚步声,偏头去看,才想起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徐思娇站在灯火下,仔细端详过沈妙言的脸,眼底闪过惊艳与妒意。
她矜持的咳嗽了声,在沈妙言对面的大椅上坐了,笑得甜美:“沈姐姐,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哦!皇上喜欢我,让我和你一起呢。”
沈妙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