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于灯火下,朝他勾唇一笑:“身在喧嚣,心在蓬莱。观世间百态,方知我本自在。”
他最是出尘绝艳模样,宛如佛祖座下莲花所化,不沾烟火,令人忘俗。
连澈勾起怀中美人的下颌,桃花眼潋滟着三千灯火,“心有所念,谈何自在?不若与我放纵一回,也算离那无边苦海稍稍远些。”
这美人正是当初楚华年所赐的姑娘,名唤秋水,因着与沈妙言生得有三四分相像,所以被连澈一路带回镐京,安置在了这教坊司之中。
秋水经由嬷嬷们调教过,身子软的跟什么似的,倚在连澈怀中,粉面桃腮的脸儿,含着春.情,媚声道:“公子心心念念的女帝,就在教坊司里呢。”
连澈与君舒影俱是一怔。
秋水眨了眨美眸,眼底划过算计的暗芒,笑吟吟勾住连澈的脖颈。
她媚眼如丝,把玩着一缕长,“沈姑娘貌美倾城,乃是嬷嬷们新得的尤物,听说这几日一直在礼园,学习如何侍候男人。想来过不了几日,大约也要出来接客的。”
她顿了顿,又仰头望向连澈,“往日里,总听人说那位女帝如何如何了不得,可妾瞧着,不过也就是个长得美些的寻常女子,自甘堕落,还不如我呢——”
话未说完,她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连澈又抬脚,朝着她心窝就是重重一脚!
秋水被踹出老远,砸翻了一座摆满琳琅佳肴的矮几,珠环凌乱,狼狈不堪。
她惊恐不已,连忙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奴婢失言……”
“滚!”连澈冷声。
“是是是!”秋水忙恐惧地退了出去。
君舒影托腮,“我说怎么翻遍了皇宫,也没能找到小妙妙,原来那厮把我的妙妙扔到这儿来了……”
正自语着,四周的喧嚣声忽然静了下来。
他抬眸,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只见那两扇朱红雕花大门,被两名美貌宫娥缓缓推开。
六名童女抱着花瓶、礼扇、斧钺、花团等物,笑吟吟踏了进来。
她们身后,一位赤着双脚的绝代佳人,正缓步而来。
一身肌肤幼白细嫩,形如贝壳的脚趾盖上涂着鲜红丹寇,细白脚踝间系着串小金铃,行走之间,铃声清脆悦耳。
往上,是若隐若现的重重淡粉红纱。
红纱遮掩下,两只细嫩小腿若隐若现,骨肉匀停,每一寸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那绝代佳人扶着两名宫婢的手,宽袖盈盈,纤腰袅袅。
一步一摇曳,一步一生莲。
身上的淡粉宫裙是露肩款式,她的精致锁骨与纤细脖颈露在空气中,云鬓高耸,簪着垂金流苏的花簪,鬓间还插着两朵碗口大的鲜芍药,胭脂红的颜色,正好与她朱唇的颜色一模一样。
眼尾勾着斜入鬓角的绯色,她微微抬起下巴,尽管穿着这等艳俗衣裙,可周身的凛贵气质,叫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认为,她并非是官.妓,而是前来巡视领地的女帝。
莫名其妙的,就叫人产生一种想要拜服在她脚下的冲动。
沈妙言勾唇,径直穿过众人,在上座坐了,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托腮,声音媚极:“我的好姐妹生了病,恐不能前来服侍诸位。我替她前来,诸位可有意见?”
那些个纨绔子弟忙小心翼翼凑上前,恭敬道:“不敢不敢!我等毫无意见!”
“敢问姑娘花名是什么?原是哪家的女儿?”
沈妙言笑得妩媚,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君舒影与连澈身上。
那两个傻子还在呆。
她歪了歪头,“五哥哥,你们呆坐在那儿做什么?”
无辜又勾人的媚音,叫周围的男人听了,浑身酥软,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她,唯恐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君舒影回过神,霸道骂道:“这女人是朕的,你们挤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滚!”
说着,抬脚就往旁边人身上踹。
可怜那群纨绔还没看够沈妙言,就被他给恶狠狠踹远了。
连澈随手解下外裳,蹙眉扔到沈妙言身上,“姐姐如今是越不学好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沈妙言裹了他的衣裳,不以为意地挑眉,“我在魏国时,曾穿过比这还要出格的衣裳,你不也没说什么?”
“魏国风气如此,可在中原,只有官.妓才穿成这样!”连澈不悦。
沈妙言把玩着他外裳上的玉扣,含笑抬眸:“你以为,我如今是什么?”
连澈脸色瞬间黑沉。
沈妙言望了眼底下继续寻欢作乐的人,忽而低声:“我在礼园待了多日,不知外面局势如何?”
“姐姐和小雨点都在君天澜手上,魏思城他们虽盘踞西南,却不敢轻举妄动。草原上的驻军,尽皆被君天澜威逼利诱着招了降。”
连澈盯着沈妙言呼之欲出的胸口,垂在腿侧的双手不大自然地捻了捻袍摆,“君天澜在赵国、楚国及草原三地,重新划分了郡县,遣了亲信官员,作为郡守前往赴任。赵宫和楚宫,也皆都被作为行宫使用。”
沈妙言颔,那厮是雷厉风行的人,必然已经安排好了天下。
她垂眸,细白指尖轻抚过玉扣,等到赵楚的军队与百姓彻底习惯他的统治,再想颠覆他的皇朝,就难了……
君舒影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在软榻边单膝跪了,握住她的一只柔荑,温声道:“北幕再不济,也有雄兵五十万。若妙妙愿意,我愿为妙妙挥师南下,誓要踏平他的王朝!”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