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三丈开外的地方站定,微笑着朝魏化雨拱手,“小女子红裳,愿为陛下献一场剑舞。只是不知陛下的皇宫里,可有姑娘敢与小女子共舞?毕竟,一个人的剑舞,未必太过无趣。”
她高束马尾,说话时嗓音清脆,可见是个行动凌厉之人。
魏化雨瞥了眼她手中所持长剑。
魏北有名剑榜,这个女人手中所持长剑,正是榜上排名第十一位的轻羽。
可见,此女武艺不凡。
所谓剑舞,大约只是厮杀。
“太子哥哥,我——”
鳐鳐正兴致勃勃欲要上场,魏化雨却抬手打断她的话。
“你不是她的对手。”
少年嗓音低沉,带着罕见的认真。
鳐鳐不忿,“太子哥哥,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从前我在镐京时,好歹也跟着剑术大师学习过几个月的剑术呢!”
魏化雨嗤笑。
不过看在她是自家小公主的份上,他不曾出言嘲讽。
余光扫视过身后阴影处的暗卫,剑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最后落在锦瞳身上。
锦瞳已然会意。
身着宫裙的少女,慢条斯理地用丝带绑缚好宽袖,又将披散在腰间的长发利落挽起。
素来温婉柔和的面庞,逐渐弥漫出决绝冷厉之色。
她与妹妹自幼跟随主子,乃是主子从所有暗卫里挑选出来的。
她们的武功,比一般暗卫还要高出许多。
由她来对付天香引的红裳,正好。
葱般的玉手放到腰间,她缓慢抽出腰间长剑。
而红裳注意到她的动作,轻蔑一笑,轻羽剑忽然脱手而出!
众人只听得铿然一声响,轻羽仿佛若有魂灵生命,竟直接斩断了锦瞳的长剑!
锦瞳仍旧握着剑柄。
秀美白皙的面庞上,神情变幻,最终归于愤怒。
这个女人,在侮辱她!
红裳笑容妩媚,朝前迈出一步。
因为她所穿长裙开衩很高的缘故,这么迈步,便能叫人清晰地欣赏到她雪白圆润的修长*。
脚上踩着双鹿皮长靴,长靴过高的鞋跟,越发衬托得她身量高挑窈窕。
她抬手接住飞回来的轻羽,另一只手扶了扶云髻上的金步摇,“大魏宫中,便没有一把像样的剑吗?魏帝派这样的货色来对付小女子,乃是对小女子的轻视呢。”
魏化雨挑眉。
骨节分明的手,轻捻着鳐鳐的指尖。
这是他思考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良久后,少年微微一笑,正欲放弃这一局论剑,忽有太监的唱喏声自天香引外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堂中众人俱是一愣。
鳐鳐望向门口,果然瞧见宋蝉衣扶着杏儿的手,正缓步踏进门槛。
少女仍旧顶着那张人皮面具,只唇角却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气度冷若冰霜,与她全然不同。
“臣妾来迟,皇上勿要怪罪。”
宋蝉衣散漫地朝魏化雨福了福身。
魏化雨眯了眯眼。
宋蝉衣今日上身着正红箭袖劲装,腰间利落地系着条皮革腰带。
牡丹红纱裙曳地,半透的纱裙里,隐约可见少女穿着极紧的皮裤,一如那些游牧民族中最优秀的骑手。
她踩着一双过膝牛皮靴。
鞋跟比红裳的还要高,越发衬得她的腿修长劲瘦。
而皮裤包裹下的线条极完美,半点儿赘肉也无,可见少女平日里,究竟是怎样锤炼过这幅躯体,才有了今日的身段。
四周臣子与侍卫们虽则不敢僭越,可美色当前,仍旧忍不住地朝宋蝉衣那双大长腿瞟。
他们皇后娘娘的腿,比红裳的还要好看呢。
鳐鳐瞧见魏化雨正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狠狠掐了下他的手。
“吃醋了?”
少年轻笑。
“哼!”
鳐鳐没好气地把头扭到旁边。
宋蝉衣却懒得搭理他们俩的小动作,一双偏于凌厉的杏眸,只定定盯着对面的红裳。
于她而言,她想要魏北强盛。
强盛到,
如同数百年前的大周那般,
万国来朝!
可如今,一个小小天香引都敢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她宋蝉衣又如何能忍?!
少女红唇勾起一抹残酷笑容。
玉白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和掌心带着习武之人才会有的薄茧。
她握住腰间挎着的长剑,缓慢拔了出来。
惊鸿。
“她用的剑,是惊鸿!”
有人惊呼。
惊鸿剑在剑榜上排名第六,也难怪旁人会惊讶。
“可惊鸿剑不是在宋家吗?怎的如今又在……皇后娘娘手中……”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令宋蝉衣相当不悦。
少女剑指红裳。
不曾有多余的言语,不曾有半分的拖泥带水,她整个人如同一捧正红色云烟,倏然消失在原地!
红裳面色微凛。
剑刃携裹着空气,带着啸天的雷霆之势而来!
天香引中赫赫有名的女剑客,不知怎的,在面对这个魏北皇后时,忽然有些胆怯。
那是来自对强大敌人天生的恐惧,无需交战,便已知自己将落於下风!
这样的压迫感,她只有在大小姐和大祭司身上感受过!
红裳咬牙。
她知道她不能输。
少女调动身体里所有的真气,把它们汇聚在剑刃上,不顾一切地迎向宋蝉衣!
大堂中的众人,只看见空中两抹红色争斗得厉害,却因为她们速度太快的缘故,而无法看清楚她们的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