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陈安县的县公,基本上,不是县左尉顶上,就是县右尉顶上了。
先前,陈静之开玩笑似的说苏昂也有机会,可不,确实有机会了,直接诏令苏昂做了水宁县的县公,他们连反驳一句的胆子都没有了呢,但现在不一样,苏昂辞官,那么,还有谁有资格做水宁县的县公?
显而易见,不是他,那就是他了。
两个县尉剧烈的喘息着,为拼搏了很多年还没坐上的位置咬牙发狠。
……
陈静之和彭中正都红了眼,左手扣住百里戈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抢诏令。
没错了,苏昂辞官了,有资格做县公的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两人攥着简牍,互相对视,双眼喷火。
“啪!”
kǔn bǎng简牍的丝带被扯碎,简牍也散落开来,两人的眼睛缩成zhēn kǒng一样的,顺着简牍往下看,然后……
“彼其娘之!”
“太守不公!本官,本官……啊啊啊啊啊!”
陈静之勃然怒骂,骂着骂着,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
彭中正比他好一点,但也好的有限,仰天咆哮了起来。
他们疯狂中把写着诏令的简牍往苏昂的脚下一摔,死死的,无比阴冷的盯了苏昂一阵,其后陈静之咔嚓嚓的磨牙,一句话没说,甩手就走。
彭中正却是怒笑了几次,低沉沉的对苏昂道:“好,很好啊,好一个苏大人啊!成吧,我等不敢违背郡城的诏令,但那个雄士的名额,我家大儿一定要争上一争……苏大人,咱们最好是公平竞争,你虽然有点势力,但本官,本官也是县右尉啊!”
“苏大人,告辞!不送!”
瞧着向来谨小慎微的彭中正满身怒火的离开,苏昂纳闷了,俯身捡起了简牍。他看了两眼,一拍额头,捂着脸不吭声。
“义父?”百里戈小声询问。
“苏大人?”百里戈等人也凑过来了。
苏昂瞧了眼跟着百里戈一起凑过来的老秀才,不,该叫霍南笙老举人了,撇撇嘴,把简牍递给了百里戈。
“念吧。”
百里戈特别兴奋,得意的瞥了霍南笙一眼。
瞧瞧,别看你年纪大,别看你的实力强,义父最先收的是我,我就是大哥,你和卢开平那个老家伙一样,都得喊我一声大哥来着。
他身为苏昂最大的义子,小心翼翼的从苏昂的手里接过简牍,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念道:
“县公一职,乃是一县之父母,一县之青天,兹事体大,当以德、才、实力皆相匹配者为先,今有举人霍南笙,思考‘百姓者何物、何为’等事四十余年,一朝顿悟,可为一县之尊、尊尊尊尊尊……”
百里戈有点结巴了。
所有人也都傻眼了。
他们看向更加傻眼、懵逼、满头的白发都差点竖起来的霍南笙,呆了一阵子,忽的哈哈大笑。
“霍南笙当县公,哈哈哈哈霍南笙当县公啊!”
百里戈笑得特别痛快,得意的道:“霍南笙是义父的义子,他当县公和义父当县公有啥区别啊。霍南笙,做好这个县公,千万别给义父大人丢脸!”
风不二跟着道:“还是有区别的,这可是大人麾下的第一个官员,而且直接就是县公!”
闻言,罗生等人全都羡慕了。
他们跟着苏昂很久,本以为在苏昂的麾下实力重要,更重要的却是和苏昂到底有多亲近了,可这个霍南笙刚刚跟了苏昂,只是因为有举人的文位,立刻就是县公了。
其中有些机缘巧合,但不也说明只要实力更强,就能得到苏昂更多的重用么?
他们的目光灼灼,一股苦修的火焰在心底燃烧。
“咳咳,”
苏昂清了清嗓子,觉得脑子松快了不少,背起手,朝着后面去了。
他也需要修行。
如今辞官了,雄士的名额就不能丢掉了。
…………
陈静之离开了大狱,直奔水宁县的西大门。
水宁县有东、西两座大门,东大门面朝百牡江,附近建造了十几个码头,主要是走商和外来者通行;西大门则是对着铁刹郡城,除了水宁县本地的人以外,从铁刹郡城经过的人,基本上都从西大门进入县城内的。
大门有两列三十个士卒把守,检查过往行人,内侧则是站着七十名士卒,士卒的中间放了能躺倒的藤椅,一个便服的中年汉子,正抱着个花舫花莺坐在那里。
看见陈静之走来,汉子吓得浑身冒汗,失手把花莺推开了老远,花莺惊叫着摔在了更远处,脑袋着地,一张俏脸血肉模糊,显然要不活了。
“百人将刘和!”陈静之高声怒骂。
“啊,大人,末将只是失手,末将一直在看守城门!”
刘和连忙解释,面对陈静之的询问,脸色比雪还苍白的刘和,一口咬定西门处没有进来沉星郡派来的吏员,鲁昌马之所以能到达大狱,一定是绕了东门行走。
陈静之用狠狠一脚,和几个耳光,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霍南笙已经是县公了,和苏昂做县公没什么区别,却让苏昂腾出手来能争夺雄士的名额了。
所以追究刘和是不是庸待误事,已经毫无意义,陈静之狠揍了刘和一顿,就坐在藤椅上fā lèng。
“怎么对付苏小子,怎么对付苏小子啊!”陈静之喃喃自语。
县公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没办法了,但雄士还是能争一下。雄士的选拔本来该在明年呢,他也准备好对付彭中正的那边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