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过半,月亮还在高空之中悬挂,嘉悦酒馆后院的工人们就像往常一样开始点灯起床。他们有的前往后厨烧火准备早饭,有的去市场采购近日所需,有的则开始打扫卫生,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家酒馆老板经营嘉悦已经近十年,十年时间已经让他深谙酒馆运营之道。后院的工人们在进行繁忙的工作,而他这个老板却还在舒适的床上做着好梦,丝毫不知道酒馆即将遭受一场大灾难。
厨房上方的几个烟囱冒着白色的炊烟,后院的那些厨子们此刻已经开始烧火做饭,一切都显得那么繁忙又和乐。
突然,院中有人大喊:“着火啦,着火啦!快来人啊!”
叫喊声一起,忙活的工人们纷纷聚集到院坝之中,此刻那堆满了干柴的屋子已经燃烧,热浪滚滚,如同火海一般。那火光已经照亮了酒馆整个后院。
“快救火,救火啊!”
“快去禀告掌柜的!”
一时间,后院就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后院的动静很快将前楼靠后院的顾客们惊醒。有的顾客看到后院那难以控制的火势,纷纷变得慌乱甚至大叫起来。
“客楼起火啦!”
不知又是谁在叫喊。
在后院忙着灭火的工人们,一听到客楼着火的消息,又连忙提着水去最重要的客楼灭火。这下子,当真是乱成一团了。
客楼的火势不大,只是底楼一个小屋子起了浓烟,但是人们的这一闹,客楼里休息的客人们都被惊醒了。
前堂几个跑堂的,听到如此消息,连忙上楼挨个敲门,让所有顾客下楼。
孔愈和沈欣儿两队人也乱了。
那孔愈派去守马棚的手下,在跑堂的上楼去通报之前便先去了主子房间。
此刻,孔愈陵玄这边的人以及赵家人已经集聚在了一件屋子,那孔愈虽说面色变化不大,但是他的心已经慌得不行。
守马棚的手下名唤周庆,是孔愈的徒弟,他率先上了四楼,然后来到孔师父的屋子。嘭的一声,那周庆便撞开了门,此刻他完全忽略了敲门一说。
“大人,后院客楼都起火了。事出有预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好好地怎么会起火?”孔愈快步来到周庆面前,一脸疑惑又慌张的表情,而此刻他的神情已经证明了他觉得火起得不正常。
“工人们一起床,后院就忙了起来,大家来来回回的,我也没看出异常。后来有几个人抱着罐子去了那房间,我以为是酒馆的人,就没在意。当烟火味串了出来,我去一看,才知道烧起来的是柴房,而那柴火上,墙上到处都是灯油。于是我才喊着救火的。”那周庆慌忙地解释道。
“只是不知道这火是针对谁的?”这时,在一旁的陵玄持剑上前,一脸严肃道。
周庆当然也不知道这火起为何,他正思索着,门外跑堂的,便猛地冲了进来。
那跑堂的,一进屋子,便看见一屋子的男子,而且个个手拿武器,面色深重,甚是吓人。“各位……各位客官,楼下着火了,请大家快些下楼。”说完,那跑堂的便快速退了出去。看样子是受了一重又一重的惊吓。
“大人?咱们还是……”那周庆看着孔大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愈加慌乱了。
“孔大人,咱们还是下去吧,这火要真是针对我们的,那些人不就是要把我们逼下楼吗?”陵玄紧拽着衣角,但却是一副淡定语气道。他已经被追了好几天,自己的手下都死光了,他早就不怕那些人偷袭了。要真是那些人,他到愿意跟那些人直面相对。
“哼,难道我孔愈还怕不成?您且跟赵家人一起,我让手下人护送你们一道下楼。”孔愈顿了顿,随后横着脸甚是严肃地对陵玄说道。
“那就有劳孔大人了。”陵玄继续笑着道,随后他便乖乖退到了后面。
有孔愈以及这些手下在,陵玄有什么怕的。
当孔愈带着手下的人从楼上下来时,前堂已经站了近百人。这些人有的披散着头发,有的衣衫不整,有的怀里还抱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看样子前堂聚集的都是酒馆住店的客人。
沈欣儿一行人此刻已经下楼,他们站在人群中,纷纷望着从楼梯下来的客人们。
而孔愈也看到了人群中不同寻常的沈欣儿。
两人就这般精准地锁定了对方。
孔愈从高至下来到人群之中,他走在最前面,几个拐角,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沈欣儿看。其他的人要么来不及收拾就下了楼,要么就是怀抱着自己的钱财,而那长得甚是俊俏美丽的白衣男子穿着整齐,又没有带包袱,且他后面还有一群同样警惕的武功高强的帮手,看样子,这些人真真是冲着他们来的。
沈欣儿紧握着流水剑,默默看着孔愈离自己越来越近。周围人的步伐神情都是慌乱着急的,而这孔愈步伐沉着有力,神色之中藏着巨大的杀意。孔愈后面的手下围作一团,缓缓跟在其身后,一副备战蓄势状态。看样子,这些高手中间被围着的就是她的生父一家。
从楼上下来越来越多的人,他们甚是慌乱地朝人多的地方涌去,很快前堂就变得拥挤起来。
两方队伍最后被挤到了一团。
突然,人群中窜进一个头戴棉布方巾,身着黑色麻衣的酒馆小厮打扮模样的人。那小厮长得贼眉鼠眼,尖头尖脑,且又高又瘦,他在人群中几个扭转便来到了孔愈的身后。此刻,孔愈以及其手下都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