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了什么?”顾逸霖看到沈欣儿那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心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随后他便自行凑了上去,结果却看到信上写的让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来信者的确是欧阳宇墨,欧阳宇墨在知道自己的表妹需要帮助时,便在第一时间带着兄弟下山了,结果在赶往幽州城的途中,却听到手下的弟兄说有一群奇怪的人在暗自打听前朝其水国王室中人的下落。欧阳宇墨在知道这一消息后,便连忙差人把消息传给了沈欣儿,毕竟沈欣儿对华京和临滨村熟悉,处理这些事也方便快捷一些。
欧阳宇墨自小就生活在鹿山,而且知道他们真正身份的也没有几个,他那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人在寻找有关其水国公主及其后代人之事。欧阳宇墨虽说自从知道沈欣儿的家世后,便派了些兄弟去华京城以及邻近临滨村的镇上镇守保护着,但要是那些有心人真想要对表妹的家人干些什么,那几个人可是很难低档的。沈欣儿为了顾逸霖一直在外奔波着,也在跟各种人打交道,这其中定是会惹怒或者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如果是沈家或者欧阳家的仇人想要在其背后搞些什么,那可就难以想象了。
“都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个时候谁还会再查其水国前朝王室之人的下落?欧阳家要是想要复国早就复国了。”沈欣儿此刻整个脸色都变了,顾逸霖已经能够感知得出她那一点点燃燃的怒火。为了能让沈欣儿稍稍缓口气,并且转移她怀疑皇上的心思,顾逸霖便反问着说道。
沈欣儿的身世总是会被人抓住不放,顾逸霖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皇伯父,可是连他都怀疑是皇上干的,沈欣儿自然也能够想到。
倒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下一刻,沈欣儿却把帆布捏成一团,然后紧紧拽在手里,她抬头看向顾逸霖,又变成一副甚是冷漠的神情。“你这么说是觉得这背后之人是其水国的国王?是啊,其水国的国王是最不愿意欧阳家的人有活口的,可是正如你所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而且大京和其水也已经不是最亲密的同盟国了,其水国凭借什么再千里迢迢来大京追查?”
“欣儿,我不会让你的家人有事的,你放心,我手下的人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他们。”顾逸霖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消除沈欣儿对皇上的怀疑,而为了能让沈欣儿安心,他只能把自己能够调动的暗卫都调了过去。
“翼风,你觉得你的势力有你的皇伯父大吗?”沈欣儿这下子却笑着反问道。她越是这样表现得轻松,她的心里就越害怕。她以为自己能够扛得住的,可是当她看到这些坏消息时,她还是会感到害怕,她很害怕自己的家人受到威胁,她的哥哥嫂嫂她的生父一家可都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要是他们被坏人盯上,他们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沈欣儿却再也停不住了,随后她拉起白龙就要往军营大门走去。但是下一秒她再一次被顾逸霖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
“回上京,表哥是在天目城给我回的信,想来此刻他已经到幽州了,幽州的事就让表哥处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要回京,然后确定我的家人是安安全全的。”说完,沈欣儿便甩掉顾逸霖的手,然后一个旋转便上了马。
“你不管我了吗?”顾逸霖又一次拦在马前,他急切地问道。
“那我问你,你现在能够抛下几万士兵和我回上京吗?”
“……”
“翼风,不是我不管你,是你心怀天下,却唯独顾及不了我。你放不下的是大京安定,而我最放不下是我的家人,我们的目标终是很难统一。”沈欣儿笑着说道。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轻松说着,但是心却似刀绞一般难受。就在刚才她还听着顾逸霖说要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话,下一秒仅仅是因为一封书信,就让顾逸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过尽早也好,这也算是彻底测出她在顾逸霖心中的分量。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替皇上心系这个王朝,哼,或许顾氏中人真的都是薄情之人。她怎么忘了她母亲的经历就是这样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沈欣儿想要做什么,顾逸霖是拦不住的,而这次,他却只有眼睁睁看着沈欣儿骑着马离开。
他也没有像这次这般痛心疾首无奈过,之前他还能跟沈欣儿努力争取一下,可是这次他却有心无力。在沈欣儿心中,大京怎样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在选择和他并肩奋战还是保护家人之中,她却是选择了后者。她怎知,大国不安,小国何以安定?如果他就这样放任边塞这几万保家卫国的将士不管,那军心何稳,战斗如何进行,要是东戎杀了进来,一举直捣入京,那便是举国流血了啊,到时候她的家人又该怎么办,他和她又该在哪里安居?
这真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我们既是独立的个体,却又是不能完完全全脱离周遭多变的环境的。
这一个爱字,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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