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这间大牢房里,关着老老少少的范家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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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时分,魏水生总算清醒过来,藕院顿时忙成一团。
李小幺小心翼翼的扶着魏水生喂了半碗参汤,又喂他吃了点粥。
西安诊了脉,宽解着李小幺和魏水生:“魏二爷脉象虽弱却稳,好好将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李小幺忧心重重的看着魏水生的断手,“这伤处……若是染了什么脏东西,万一……”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感染和败血症,才能让西安明白。
西安好象明白了,急忙解释道:“姑娘放心,魏二爷伤处敷了药,这包伤口的布带也是用药汁浸过的,那些战场上开肠破肚的,敷了这药也都能养的好好儿的,姑娘放心。”
李小幺微微松了口气,想了想,看着西安吩咐道:“浸这布带的汤药,你开个方子给我,我让人熬了,这伤好前,水生哥的衣服、被褥巾帕什么的,也要用药浸过才行。”
西安哭笑不得,看着一脸凝重的李小幺,急忙答应:“我这就去开。”
“过了。”魏水生气息虚弱的制止着李小幺。
李小幺忙转头看向魏水生,“水生哥别管,又不麻烦,还是泡了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只管好好养着。”
魏水生面白气弱,神情却很安然,怜惜的看着李小幺低声说道:“你别累病了,里里外外都得靠你。”
李小幺眼圈一下子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忙低头给魏水生掖着被子,喉咙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水生清醒了没多大会儿,断手的痛楚就疼的他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海棠煎好药送上来,魏水生喝了,汤药缓解了他的痛楚,也让他重又沉沉昏睡过去。
李小幺松了口气,她也是累极了,没多大会儿,就在床前榻上蜷成一团睡着了。
张嬷嬷亲自带着淡月、听竹在屋间地上铺了被褥值夜,紫藤带着流云,翡叶守在外间,这一夜总算平安。
第二天一早,下了朝,苏子诚带着南宁等人径直进了李家。
李小幺将苏子诚让到正堂。明珠不过追出百里,不到后半夜就追到了林先生和智静。南宁满怀愧疚的垂头守在门口。
屋里,苏子诚和李小幺细细说了遣人去吴地的种种安排,商量好了这事,苏子诚脸上带着丝迟疑不定,站起来出到二门,又顿住,看着李小幺低声道:“有件事,你心里先有个数,也别放在心上,不是大事,有我呢,郭家今天早朝上折子弹劾昨天的事。”
李小幺面色淡然,叹了口气道:“我想到了。”
“不是大事。”苏子诚忙又强调了一句,李小幺微笑着点了下头:“我知道。”
苏子诚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才合适,呆站了片刻,不过又寡而无味的嘱咐了几句’好好歇着’。
送走了苏子诚,李小幺转过身,出着神、慢吞吞的往藕园晃回去,晃到藕园门口,突然顿住,又折回正堂,叫了张狗子进来,吩咐他去寻俞远山,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水莲掀着车帘,小心的看着外面,车子转进柳树胡同,在李家大门口不过顿了顿,就径直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