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秦夜游一歪头问,“还有人吗。”
这个是陈述句结尾的语气,不容反驳。
随后酒吧里又涌进来十几个人,个个带着街头打架用的铁棍指虎,看样子是之前那批跟踪者的同伴。
沈清明心说下次你还是别说话了,简直是乌鸦嘴转世。
“你们跟踪的时候还带了这么多人?”杨旭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啊,这是来跟踪还是来这边绑票的啊?”
秦夜游没说话,一把提起来被打瘫在地的领头老大,交给杨旭。
秦夜游说:“你们带着他先跑。”
沈清明追问:“那你呢?”
秦夜游一歪头,意思大概是你们走,我殿后。
“这时候就别耍酷了,赶快一起跑路啊!”沈清明说。
杨旭一般按住了沈清明,表情严肃至极:“不,夜游说得对,他们人太多了,没人拖住他们的话我们不可能一起走。”
两句话之间,秦夜游已经踢翻了一个冒失上前的打手。沈清明心里明镜一般,知道杨旭说的没错,不留人拖住打手的话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但是
“没有但是,这不是什么靠友情就能爆发潜力的少年漫画。”秦夜游架住一根钢管,然后一记侧踢命中那人额头,“快跑。”
“等我们来救你。”沈清明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秦夜游说:“好。”
杨旭一把扛起晕倒的跟踪者头目就往露天酒吧后门跑,这种酒吧的后门通常都直接通向大街,方便闹事的时候人员疏通。尽管敌人众多,但是暴徒们已经慑于秦夜游的武力不敢轻易上前。他摆出跆拳道中的三一式拦住追兵,心里暗暗计算着杨旭几时能够跑到出口脱困。
眼下已经不能回事务所了,很有可能他们在离开中介公司的时候就被监视,贸然回去恐怕会凶多吉少。
杨旭直接让司机师傅开到全市最大的立交桥桥洞,桥洞是流浪汉的家,影子之下潜伏着的是城市的无序,警察同黑社会都很少涉足那里,正好成为他们的紧急避难所。司机师傅看几个人不是善茬。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多出,连车钱都没要就开车远去。
杨旭同沈清明扛着头目进入桥洞,桥洞地面上摆着几张破旧的报纸,应该就是流浪汉的床铺,里面有含糊不清的人声,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杨旭把头目掼倒在地,猛跺那人脚踝,几脚下去头目终于清醒了过来。头目眨了眨小眼睛,努力理解着当前的局面。
语言的本质是什么?是解决问题的工具。如果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也就不用说太多话了。
杨旭掏出根烟,点上说:“老实交代了吧,谁派你跟踪我们的。”
“我不会说的。”人质倒是有守口如瓶的自觉,多半是知道他泄密之后他的主顾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年头马仔都这么有骨气了?”杨旭对人质的骨气啧啧称奇。
“要杀要剐随你们。”人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
没时间和他在这里耗下去了,秦夜游下落不明,多耽误一刻他就多处于险境中一刻,对这种老混子来说,皮肉之苦恐怕收效甚微,必须尽快从他嘴里套出来需要的情报。
沈清明上前搜身,从人质的外套里面翻出一部手机,拎着人质的手指按开密码锁,锁屏封面是人质抱着他女儿的照片。
“你女儿?”沈清明问。
人质一下子警觉起来,问:“你想干什么?”
沈清明翻了那人手机两分钟以后才说:“通讯录里有孩子老师的联系方式,在秦城三小念书对吧?你现在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女儿应该是自己走回家的吧?倒也不能说你不负责,毕竟你家在南湖小区,离学校也就是几百米而已。”
人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明早会去接你女儿上学,顺便把她送过来看看你。”沈清明边摆弄着那人手机边说,“说我无耻也好卑鄙也罢,我现在只关心我朋友的安危。”
人质突然暴怒,只是被杨旭踩住站不起来,不然一定会手撕了沈清明:“我草!祸不及人家!”
“你们自己的规则,我没必要遵守。”沈清明把手机丢到人质脸上,“我有一个朋友现在还生死未卜,你没资格要求我对你宽容。”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一个沈清明日思夜想的声音出现在他耳旁:“哟,已经学会怎么威胁人了吗?进步有点快的啊。”
沈清明大惊:“马良!”
白衣胖子正站在桥洞外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说:“疑惑是恐惧的来源,威胁别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信息不对称性,在对话中说出七分的内容,比十分更有效果。”
沈清明这时候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杨旭和人质也静止在了原处。马良自顾自的说道:“所谓的言术不过就是如此,你我签过契约,如今我自然会帮你,你也别忘了好好保存你的那份东西。”
马良走到人质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又笑着对沈清明说:“问题解决,那下次有缘再见了,谢谢什么的就不必说了,想感谢我的话就眨眨眼睛吧。”
沈清明眨了眨眼睛。
“是有点像他娘啊。”马良心说。
马良消失在了桥洞拐角,时间开始流动,人质面如死灰,说:“我说,我说,放过我女儿。”
沈清明暗道本来也没打算去绑架你姑娘,不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