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嫣在花语歆面前不敢大意,斟酌着回答道:“我也奇怪呢,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毛贼还是刺客,等父亲伤势好了,再禀明父亲吧,这等事情也不是咱们这种闺阁女子该管的。过几日就是谢恩宴了,想必三妹最近也很累,我就不扰三妹休息回去了。”
花语歆点点头“哦”了一声,旋即笑道:“二姐说的是,这等事情还是交由父亲处理,咱们想也是白想,毫无头绪。说起来,这几日确实有些累呢,二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伸长脖子望向外面唤道:“青柳,帮我送送二姐。”
青柳在外面应了一声,花语嫣带着丫鬟刚到门前,她就走了过来,恭敬地迎着她出门。
不多时,青柳回来,花语歆已经在练毛笔字了,头也没抬,说道:“人送走了?”
“送走了”
看着花语歆专注的模样,青柳眼中含泪,想起那一日,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那天,她发现自己做的马车和小姐的马车分开了,她强行逼迫马夫将马车调头,沿着原路返回寻找,结果在另一条路找到了跌跌撞撞的花语嫣,才知道,她们遇上了刺客。
旁氏等人都以为小姐单纯可欺,根本不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可笑的旁氏,总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察觉到青柳的异常,花语歆抬起头看向她,她也正好看见花语歆看过来,胡乱地摸着脸上的泪水。花语歆放下毛笔,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就哭了?莫不是谁欺负了你?”
青柳眼神微闪,“刚才外面起风迷了眼,小姐不必担心,没事的。”
花语歆也不说话,就那么瞅着她,瞅地青柳心虚地低下了头,嗫嚅道:“小姐,那天都怪我太大意了,才让你被人害得掉下了断崖。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花语歆微叹,拍了拍她的手,“也不能怪你,我们本来就打算来一出将计就计,结果,没想到旁氏这么想除掉我,竟然找长陵侯要了那么多死士。这一次,既然明白了旁氏与我是不死不休,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全力出击,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青柳一个劲地点头,“小姐放心吧,这次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只等谢恩宴那天,必让旁氏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花语歆心中叹息,她母亲的死疑点颇多,只怕旁氏和柳氏还不是真正的主谋。
想起那晚的刺客,花语歆觉得,有必要探一下花莫言的书房,说不定可以找到刺客潜入大将军府的真正目的。
入夜后,整个大将军府万籁俱寂。花莫言受伤未愈,按理来说,书房周围有很多护卫守着才是,事实上,书房周围没多少护卫。外人可能不知道,花语歆却清楚,花莫言这样做不过是想引鱼上钩。
如果有人真的想盗取书房里的某样东西,趁着花莫言伤势未愈的时候来盗取是最合适的,可是这几天府里并没有再遭遇刺客。正是因为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暗处的护卫都觉得刺客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防范自然也就薄弱了。
不得不说,大将军府的护卫真的是很菜,至少,花语歆就不放在眼里。
三更半夜,她一身夜行衣就出了玲珑阁,一路隐蔽地朝着外书房跑去。没有惊动护卫,很顺利地进了书房。
点燃火折子,就着微弱的光迅速环视过整个书房,然后,再以鬼魅般的速度一一搜过可疑之处。半个时辰之后,什么也没有找到,正欲离开时,却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赶紧隐藏起身体,悄悄看向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花莫言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环视书房一眼,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才将灯笼放在一边,走到书架前,按了下墙壁的一处,微微地轰轰声,墙壁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暗格。花莫言从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羊皮制书。
他望着那书,久久才伸手,很是轻柔地抚摸,好似透过那本书抚摸心爱之人,那般小心翼翼,温柔缱绻。当他翻开书页,花语歆惊人的过目不忘刚好记住了羊皮书面上写得六个字,“行军布阵自撰”。她的心里沸腾了,那书应该有些年头了,说不定那晚的刺客要找的东西就是这本书。
花莫言拥有这样一本书,爬上大将军的位置确实不难,花莫言是认识了母亲以后才变得步步高升,之前也不过就是个校尉,那么这本书也是那时候得到的。这本书和母亲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毕竟,那时候母亲失去了记忆,她的身份一直是个迷,或者,花莫言知道母亲的身份也说不定。
如果他知道的话,为何要隐瞒呢?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还是他真的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什么人?临安,柳氏,这两个人目前是关键的人,若想了解二十年前的事情,只能从这两人身上下手了。
良久,花莫言又将书放回了远处,深深地叹息一声,才离开了书房。花语歆终究是忍住了将书拿出来看看的冲动,小心翼翼出了书房,又谨慎地回到了玲珑阁,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花语歆简单交代了一下,她要去忠义王府给凤凌尘侍疾,青柳和翠芸听了她的话,着实吃惊不小。之前看小姐对尘世子的态度不冷不热,还以为她对尘世子并没有倾慕之心,如今却要亲自去忠义王府侍疾,这要是传出去,小姐可就只能嫁给尘世子了。
她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姐呢?想想,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还是算了吧,小姐向来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