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莫言不动声色地说道:“尘世子说笑了,本将实在不明白世子此话何意,世子能否为本将解惑?”
凤凌尘低眉柔柔地看着花语歆,弯唇笑道:“这就要问问歆儿,回来取什么东西了。”
花语歆颇感意外地回看他,没想到他竟猜到自己回大将军府的目的。
花莫言收起敷衍的笑脸,目光转向花语歆,瞬间换了张不苟言笑的严肃脸,俨然一副严父的模样,皱眉责问道:“今日你母亲和姨娘突然暴病而亡,你不在府中为她们守孝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又想做什么?”
花语歆讶异地看着他,颇为不解地说道:“我的母亲五年前就病逝了,哪里还来的母亲可尽孝?”
忽而,又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花莫言问道:“父亲大人说得该不会是旁夫人吧?她虽说是您扶正的正儿八经的大将军夫人,可是呢,在我这个原配嫡夫人所出的嫡女面前,她还不够格让我尊称一声母亲吧?父亲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将军,若是这么认为的话,只怕会惹人笑话呢。”
她兀自说个不停,完全无视花莫言暴怒却隐忍的脸色,瞥向一边看好戏的萧逸,她勾唇一笑,纤纤素手指向他,说道:“父亲大人,萧漓国大皇子登门拜访,您怎么只顾着指责女儿,却将贵客置于一旁呢?”
若是不点破,花莫言还能装糊涂,但此刻被花语歆毫不留情的点破,花莫言只得堆起惊讶的表情,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热情地表情。看着萧逸,拱手告罪道:“不知大皇子莅临寒舍,本将真是惭愧,哎,都怪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本将真是气糊涂了,才会怠慢了大皇子,还请大皇子恕罪。”
萧逸瞧着一脸兴味,唇角噙着坏笑的花语歆,淡淡勾唇一笑,不置可否。转向花莫言,与他打起了太极,拱手答道:“逸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原是逸的不是,花大将军客气了。”
萧逸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之前的设想是自己想多了,花莫言不由松了一口气,客气地招呼他和凤凌尘,“本将还有点琐事在身,不若尘世子与大皇子前往园中歇会儿,本将稍后再去寻二人,如何?”
凤凌尘直接拒绝道:“本世子陪着歆儿回来办事,事情处理完就离开,大将军不必客气。”
萧逸也忙答道:“本皇子有幸结识郡主,这才跟着来到大将军府,郡主事情办完了,本皇子就离开。刚到帝都还有些许琐事需要处理,另外,还要进宫向贵国国主问安呢。所以,大将军也无需管本皇子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在表态,登门是给花语歆撑腰的。他倒要看看,花语歆还想干嘛,他们又能护她到什么程度。
于是,花莫言带着非常阴郁的神色看着花语歆,冷声问道:“既然尘世子和大皇子都是陪你回来取东西的,那你就去玲珑阁看看吧,还有什么没有搬走,尽管搬走好了。”
他就不信了,她能把整个玲珑阁搬走!
花语歆却是笑了,摇着头故作单纯地说道:“我要搬的东西不在玲珑阁,在锦绣院的库房里呢。”
花语堂再也忍不下去了,从人群中走出来,面对着花语歆,指着她,愤恨地说道:“三妹,我对你一直不薄,却没想到,你竟然在母亲病逝的日子里这般闹事。纵使她不是你的生母,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你怎么如此冷血绝情,竟还惦记母亲的私库?”
花语歆撩起眼皮瞥了眼他,神情倨傲地说道:“本郡主尊的是金龙国的国法大礼,难道大哥觉得大将军府的规矩比国法更重要?”
“语堂,你退下。”
花莫言出声喝退花语堂,这个儿子不是这个逆女的对手。他默默盯着场中脊背挺直,容貌绝美,却又桀骜不驯,神情冷漠的少女。
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她于自己而言,就是拴住夕月的筹码。只有他和夕月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其实就是他恶行的证据。
夕月死后,他自然不愿意想起这个女儿,更不愿关注她的任何事情。所以,他对她是陌生的,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冷心绝情,行事更是不留一丝余地。她究竟是因为年纪太小,还不懂得如何处理人事,还是她已经狂傲到不需要留余地?
她凭什么?就凭凤凌尘喜欢她?就凭萧逸和她是表兄妹?就凭她还有个高高在上的萧漓国主那样的舅父?
若说之前想要除掉她,多少带着点惩罚的意味,那么现在,她就是仇敌般的存在。还是一个不计后果,危险可怕的仇敌。
他终于明白了,她是恨自己的,不是她死就是己亡,不死不休。他们父女谁也没有退路,只能骨肉相残。
花语歆挑衅地仰头看着花莫言,弯唇笑道:“之前,大将军府是由旁夫人主持中馈。你们也知道,以前我虽然痴傻,可皇恩浩荡,过年过节宫中都有赏赐。我想,府中应该也都登记造册了的。
后来,陛下隆恩,又封我为阳平郡主。我的封地阳平郡虽算不上富庶之地,但也还是有些岁供和税收等收入,这些也都应该是有造册的。
这些东西属于我私人所有,旁夫人也只是代为收管。如今,我已搬出大将军府,那些东西我要搬走,也是理所应当,父亲,您说是不是?”
花莫言冷哼一声,“是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谁准许你搬出去住的?为父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给为父回玲珑阁去?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