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海贼就交给你处理了。”亚摩斯原路返回,不再管这里的情况。
只是他一个人在这座岛上,就能让这伙海贼无比忌惮。独眼罗斯再也没了想和这个本部实习生作对的想法,哪怕他们现在人数多余海军士兵,但还是乖乖地被逮捕,押送着前往军舰。
阿道夫上校也保证过,后续会把他安然无恙地带离支部,他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多拉特那边也发生了战斗,有一些没和独眼罗斯汇合的海贼想逃离的时候遭到了他的阻击,不识时务的全部被毫不留情地干掉,少数七八个选择投降,被押到了船上。
“亚摩斯……他们呢?”多拉特还带士兵列队守卫着海贼们唯一逃生的路线,这时亚摩斯走了过来。
亚摩斯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己一个人抽着烟上了船。
“这家伙……”多拉特看着亚摩斯上船喃喃道。
又过了一阵子状态不是很好的伊万和一批士兵押着四十名左右的海贼过来了。双方的队伍合拢,将这样俘虏的海贼妥善安排在了军舰底层的监狱中。
多拉特向伊万询问亚摩斯怎么了,伊万苦涩又纠结的摇了摇头,后来一名士兵将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给了多拉特,多拉特差点没忍住去暴揍伊万。
解决了海贼,事情还没有结束,如今这个村庄已经是个死地了,他们海军没尽到义务去保护好平民,现在起码要安葬他们,如果让平民们的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地放置在那里,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大约花了两个小时将村民的尸体安葬,村子里的有用物资清点完毕也一同运到了船上。
这就是支部的规定,没有人认领,钱财充公。从某种角度来说此次事件海军获利最大,海贼的钱财被搜刮,平民的钱也被充公。
平民死了,海贼被抓了,海军钱袋鼓鼓地返航了。
一天后军舰回到了支部。
亚摩斯少有的觉得疲惫,甚至回支部的这一天他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训练,而是刚一登陆就回到了公寓之中,靠躺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桌子上是一瓶因比特酒。
多拉特坐在他的对面,手里也拎着瓶酒。
两人没有交流,虽然在一个空间,但仿佛是两条不相交的线。
那些海贼的事情他们没有去管后续,因为伊万上尉似乎是想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所以郑重向亚摩斯他们保证海贼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审判,让他们不必担心。
从打了伊万一顿后,亚摩斯的火气就一直在降,整个人都变得有那么点失落,他觉得厌烦,不想去理会这种事情,谁愿意去管就去管。
他自认为自己的内心不算多么强大,尽管经历过那么那么多的生死之战,是一名成熟的战士,但是身披这身衣服却不断做亵渎这身衣服的事。
他有那么点多虑地去站在卡普、青雉他们的角度想了想。他们也一定很痛苦,这种大环境下很难去坚守自己心中所想。
“还要喝么?”多拉特问道。
亚摩斯起身从一边又拿了两瓶酒,坐在沙发上将两个瓶塞都打开,把一瓶新的因比特酒推到多拉特的跟前:“喝吧。”
“那件事确实很操蛋。”多拉特拿起酒说道。
“不算什么。”亚摩斯喝了口酒,“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反正这些海贼会得到审判是吧?就不用我们多操心什么了。”
多拉特不知道亚摩斯有是在想什么,自己灌起了酒。
亚摩斯将酒放下,从烟盒里拔出一根烟点燃:“这种事情呢,其实我见得太多了。”
多拉特放下了酒,半低着头,一点酒液从嘴角滴落。
“我在还没去本部学习之前的两年里,比这更残酷阴暗的事情我见过上百起。你知道么,其实人真的是一种很强大的生物,我们总是能快速地适应任何事物。”亚摩斯吐出一口烟,他的身前烟雾缭绕,“所以我也就习惯了,那两年里我的变化很大,不论你以前内心如何脆弱,最终都会变得坚韧。”
“啊……”多拉特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比起这种事情,亚摩斯确实比他要经历的多得多。
“后来我发现啊,人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一切在最初就都已经定型了,就仿佛你以前心狠手辣如今还会如此。”亚摩斯又吸了口烟,“我这个人算不上多么冷血,也算不上多么善良。我是站在灰色地带的人,就像神一样,那是高贵与肮脏并存的物种。我的身体里包含着自私、无情、冷漠,同时也存在着与这些东西对立的性格。”
他将燃烧着的烟头戳向自己的胸口,烟头在灼烧,他面不改色,依旧是那么慵懒。
“正因如此,我的心脏才在这么有力的跳动,才能在现在感受到令灵魂颤栗的痛感。”亚摩斯看上去有些沧桑,他很少打理胡子和头发,“不过是一个村庄的人死了而已,不过是海军杀了最后一个幸存的小孩子而已。我当然也可以完全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并且置之不理。
“但是呢,我的心脏在跳动啊,那意味着我还活着,我的人生仍在继续。人生是不断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必然要去做些什么,让我无悔地活过这一世。不论是不是在努力,总之所有人都会这样想。”
“我们不是还坐在家里看童话书的小孩子了,我们都是亲眼见过这世界是怎样的男人。”
“我身上确实背负着某些秘密,那是我根本承担不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