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府以好酒好菜招待容、云二人。容月来者不拒,反而是云鸾见她吃的香甜,多说了一句:“凡俗之物杂质颇多,不可贪食,小心耽误修炼。”
容月笑笑,她自杀一次负状态全消,吃了再多的杂质也不会耽误修炼。但这话容月当然不会主动说,因此手上的鸡腿就只啃了半个。
酒到半酣,刘修贤敲门进入容月所在的偏厅,歉意道:“怠慢两位贵客了,只是如今父皇病中,宫中风声鹤唳,又有涉及霖儿和麒儿的怪事,因此不敢设宴招待。”
云鸾看了一眼始终笑嘻嘻的容月一眼,从容道:“无碍。”
刘修贤又作揖道:“修贤知晓二位先生贵人事多,但现在桐金国内外乱成一团,因此少不得要拉下脸有事相求。我听闻外城百姓已有多人受魔人残害,又有宫中父皇、母后行为诡异,修贤一介凡人之身,虽有心,却无力,不知能否劳二位出手相助。”
他语气恳切,姿态做的十足,毫不因为一国太子的身份故作骄矜,容月心下对这位太子生出些好感来。不过他们此行到了宣朴小陆也是巧合,既然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对凡人百姓下手,匡扶正义赚些天道好感才对。
这一日他们留在太子殿中没有出门,却是因为容月觉得毕竟此事涉及皇家,一个不好会影响到朝代更替,他们这些修士平时感念天道,积聚真灵,最要不得的就是插手这种事情,容月即使对那魔修虎视眈眈,也不敢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随意掺和。
正向刘修贤多了解了解现在的情况,那大门却忽然砰地一声被狂风刮开,容月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个女子携着一把宫扇飘然而来。
她有着极标致的瓜子脸,身穿一件墨色镂花万字纹织金锦长褂,逶迤拖地荔枝红掐牙镶边散花纱裙,身披散花锦。乌黑亮泽的秀发,头绾凌虚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衔丝细银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缠丝手镯,腰系腰封,上面挂着一个香袋,脚上穿的是绣梅花月牙绣花鞋,整个人显得灿如春华端丽冠绝。
“芙蓉,你怎么来了?”
刘修贤一个箭步站起身来,跑到自家妻子身边,面色颇为尴尬:“不是说早上吃的水晶饺太油腻肚子不舒服么,这会儿匆匆来这里是为什么。”
容月见他语气间宠溺无边,全然和刚刚面对两人时的磊落沉稳不同,不由感叹这太子居然还是个妻奴,真是罕见啊罕见。
“我听霖儿说来了两位仙长,怕你上当受骗,自然要来看看。”芙蓉哼了一声,对太子的态度十分随意,刘修贤也不计较,好脾气的笑笑,对云鸾二人拱手歉意道:“让贵客见笑了,这位就是我的妻子。”
云鸾略点头:“炼气九层,火属修士,已是难得。”
芙蓉眼皮一颤:“你怎么知道?”她满心以为这桐金国只有自己一人是正经修士,正准备来好好揭开霖儿口中“无所不能”的两位仙长的老底,谁知道一个照面,人家先把她的老底给揭了。
“自然是聚灵视之即可。”容月一笑,聚拢真灵凝于眼前,众人便看到一团冰蓝色光芒自她双目中蕴出,而后上下看了看芙蓉,神情自然道:“果然是火属性,而且火灵旺盛,极有天分,怪不得能在宣朴小陆这种灵气匮乏的地方还能修炼到炼气九层。”
芙蓉心中一凛,再定一定神去瞧二人。只见云鸾一身杀意似是无边无际,忘之即生惧意,而容月面貌丑陋,却有极强灵压自她身上传来,这二人修为她无法看透,但是果真是修士无疑了。她略有些赧然,转眼又道:“原来果真是两位道友,这么说来,霖儿和麒儿果真是你们救的?”
刘修贤已经倒了一杯酽酽的茶递给爱妻,缓声道:“据两位先生说,宫中那两个冒牌货乃是人偶幻化而成,而霖儿和麒儿就是他们路过时顺手所救。”
“果真?”芙蓉已是八分相信,她看不透二人修为,但这二人能看透她的,想来修为必定在自己之上,芙蓉心下略有了计较,坦然行礼道:“是芙蓉唐突了,实在抱歉。”
刘修贤替爱妻说话:“这些日子为了父皇的病和国中的异像,已经请了不知多少能人异士,这其中居然有九成九都是投机之人,芙蓉一时义愤,这才冲撞了贵客,还请二位见谅。”
容月点点头,她见这芙蓉一身火属真灵醇厚非常,并没有一丝半毫的魔气掺杂,虽有怀疑,但只把这疑惑压在心中,并不透露分毫。
众人重新落座,又听刘修贤把他打探到的一些情形讲了一遍。原来老皇帝近日似乎有了新宠,平日里着迷的很,以至于延丹问道想要永葆青春,吃丹药吃的精神昏沉,竟然到了罢朝装病的地步。刘修贤派人尾随过老皇帝的行踪,竟都被甩开了。而皇后似乎因此十分不满,偷偷请了不少人要“共谋大事”,这大事,不用问便知道是什么。更令人惊惶的是,桐金国不知从何时起,居然有了“疫病”,得了疫病者,都必须隔离到祠堂救治,否则一个传染两个,两个传染四个,不用多少时候就会引起更多人的死亡。
容月听着,脑子飞快的转,刘修贤说的这些事情里,至少有好几处纰漏。
一是有人得了疫病,为何要放到“祠堂”这种地方去治疗,何况他们亲自去祠堂看过,那些死的惨之又惨的人分明是被魔修吸干精气血液而死,哪里有传说中的疫病。
二是老皇帝虽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