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百家姓氏也。
春秋之时,百姓是官员的名称,是高等阶级。但是,随着历史的推进,时代的演变,还有家族的兴衰轮回,百姓从官转变成了民。平民,子民,黎民等,都可称呼为百姓。当然,百姓还有一些难听的称谓,比如匹夫,贱民。
与百姓有关的话题数不胜数。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谈论最多的都是百姓。
古人云。
“芒种雨,百姓苦。”
有诗言道。
“春风三月满京华,肯入寻常百姓家。”
亦有感慨之句。
“一戎才汗马,百姓免为鱼。”
陈平和陈登也不例外。二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讨论的第一个话题同样是百姓。
六年前。
徐州城陈府,偏房。陈登与陈平夜谈。
陈平言,
“道家先辈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即是天心。”
陈登言,
“元龙本以为,百姓就像香炉中的青烟,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今日听得先辈之言,真是醍醐灌顶,发人深醒。”
陈平再言。
“为了徐州百姓,为了大汉百姓,陈平请求元龙兄,解救大汉百姓。”
陈登感慨言。
“平弟真乃爱民之人,如果平弟能相助陈家,乃陈家之幸,乃徐州之幸。”
陈平的言行举止感动了陈登,陈家接受了陈平。
对与六年前的这番经历,陈平始终认为,他是用表演打动了陈登。
可是六年之后,陈平蓦然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
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答案伴着马蹄声,一点点的揭晓开来。
“哒哒哒。”
马蹄声三起。
陈登从东阳而出,前往第三站,琅邪郡北阳县。
北阳县城是琅邪郡的交通要道,在陈平重建东阳时,一并重建了北阳。
在陈平眼中,北阳的地位,不下于东阳。
陈平深知交通的重要性。陈平规定,延续汉制,三十里一驿,连通琅邪郡各处。
驿站设驿丞,驿兵。
驿丞由琅邪军官担任,驿兵从北阳县的百姓中选拔。
驿丞的作用是监管驿兵,维护秩序。还有传递重要信息,打理往来商贸,管理住宿等。
驿兵的作用则多得多。驿兵要维修道路,修补驿站烽燧,传递信件。驿兵还会在驿站做些小买卖,服务与路途中的旅客和商人。
但是,当陈平前往北阳时,陈平发现,与东阳其名的北阳,发生了大变化。
每每路过一个驿站,皆是人去楼空。当到达北阳县城时,城内的状况可用凄惨来形容。
北阳县的凄惨,让人心碎。
有人,但人很少,多是老幼妇孺,无男丁。
有房,房舍很多,破损也很少,但透露出凄凉的死气。
最重要的是,无粮。
“男人去哪了,为何无粮。”
“报告陈将军,徐州大军军粮用尽,不得不四处征粮,北阳县离徐州军最近,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粮食被征收,男人被抓去当兵。现在的北阳,除了老幼妇孺,再无其他,过不了几日,这些人会被饿死,亦会成为难民。整座北阳县城将成为死城。”
陈平听完下属的话,平静的面容不由的抖动起来。
陈平怒瞪陈登,厉声道。
“元龙兄,你一口一个百姓,真是爱民之人啊。北阳县出现这种状况,全因你而起。你当初为何不拦着,你为何放纵徐州军征粮。”
从琅邪,到东阳,一切都是那么美,到了北阳,却是这般模样,这让陈平很愤怒。
怒从何来,连陈平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强烈的反差感,也许是内心最底层的一丝善意。
陈平虽然发怒,但怒气却消失得很快。
陈平的心里很清楚,北阳县的惨剧也有他的责任。无论是陈登还是陈平,谁也逃脱不了。
陈登复杂的陈平,目光中闪出丝丝涟绮。
“唉。”
陈登长叹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民宅,道。
“走吧,去那里看一看,我在那家征过粮。”
陈登说完,向民宅走去。陈平压制住心中的情绪,紧紧的跟着陈登。
“滋。”
木门被推开,空荡的小院子映入眼帘,除了开门声之外,静得可怕。
“滋。”
房门被拉开,陈登陈平径直而入。
“哎呀,哎呀。”
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从内房传出,二人闻声望去,一副心酸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位瘦骨嶙柴的老妪,她正座在床榻边,照看着一位老丈。
痛苦之声的来源,正是从老丈的口中发出的。
“大人,我的儿子已经去当兵了,我家也没有余粮了,求求大人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老妪看到陈登,脸色大变。连忙跪地叩头,很快,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片血迹。
“唔,唔。”
榻上的老丈费力的伸出手,满脸胀红的指着陈登,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仇恨,盏茶时间之后,老丈大口咳血,伸出的手不甘的放了下去,但是那双浑浊的双眼,却始终睁着。
“老头子,老头子。”
老妪见老伴咽气,不停的哭喊,待喊累了之后,老妪满脸死灰,一头向陈登撞去。
“噌。”
拔剑声传出,鲜血伴着老妪的头颅在空中飞舞,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陈平,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杀她。”
陈登满脸狰狞,双手抓住陈平的衣领,狠狠得瞪